余风残响19

“是谁赐予你活下去的权利的?”

“是谁施舍给你这副身体的?”

“是谁帮你摆脱过去重获新生的?”

“蒋南松,这些你都忘了?”

随野每说一句,蒋南松的神色便沉一分。

到最后,他满面怒色,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冷得吓人。

好似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把随野的脑袋射穿。

随野也看到了蒋南松眸底压抑的怒火,但依旧没打算饶过他。

“蒋南松,你就是我扔掉的东西,究竟有什么资格跟我要报答?”

向来不苟言笑的人,这会儿唇角沾血,黑眸戏谑。

就这个目中无人的表情,叫那种藏在皮下,掩在骨中的那种坏胚的味儿,从这张清冷禁欲的脸上,一下子就流露出来了。

从未窥见他这副模样的蒋南松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随野,有一种除他之外,无人可见的魅力。

抛开皮相的,发自内在的,旖旎诡谲的,致命惑人的。

像瓶窖藏已久,摇晃适度的雪莉酒。

所以依照蒋南松的性子,这会儿应该被随野激得动手了,再不济也会开口,回呛两句。

但现在,他却一反常态地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盯着随野瞳心。

片刻后,蒋南松脸上的愤怒像是吹气球一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近乎玩味的笑容。

“是,我当然没忘。”

蒋南松呼出一口气。

血在他的指下溢得更多,像是不小心打翻到水里,而后晕染开来的胭脂。

隔着一层绷带,流露凶性的蒋南松,给随野制造更多疼痛。

“我没忘你拿我做了多少实验,没忘你在抛弃我的时候有多干脆利索,没忘你本质上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坏家伙。”

尝到血味的疯狗咧开了嘴,露出森森獠牙。

“所以呢?”

随野问他。

蒋南松眼睛愈发亮,嗓音愈发轻快,仿佛熊孩子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