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视线交汇的刹那,刀光剑影,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但随野转身的一瞬间,无声的对峙倏然消失不见,春风和煦,风平浪静。
随野在主位落座,迎着两人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神情冷淡。
“看我干什么?吃饭。”
虞望轻瞥蒋南松一眼,在随野手边坐下,看到餐盘里那几片瞧上去异常粗糙的黑面包时,表情一怔。
他用餐刀戳了戳,邦硬。
虞望一脸怀疑人生地看向随野,“我的早饭…就吃这个?”
随野眼皮都没抬,把蜂蜜面包切成小块,慢条斯理往自己嘴边送。
“嗯。”
虞望额角抽搐两下,眉心紧蹙,环顾四周。
随野的盘子里除了松软的蜂蜜面包卷,还有躺着煎得金黄的煎蛋与培根。
这也就算了,就连旁边的猫跟狗的饭盆里,都红红绿绿,有肉有菜得。
他盘子里那片干干巴巴的黑面包与其一比,愈发显得寒酸。
虞望的目光在把饭盆吃得哐哐作响的哈士奇身上短暂停留两秒,又落回自己的餐盘,嗓音幽怨:
“为什么给我吃这个?这…能吃吗?”
随野没理他,一旁的蒋南松倒先开口:“你从哪儿捡回来这么个矫情的大小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当这里是他家啊?”
慢条斯理,阴阳怪气。
“……”,虞望被他呛得眼皮子一跳,捏紧了餐刀,余光却瞥见这家伙居然也在跟盘子里那块板砖似的黑面包较劲。
他心里登时升起一股诡异又微妙的平衡感:
原来这玩意儿这种狗都不如的待遇不光是他一个人有啊…
思及至此,虞望忽然就不生气了,但还是郁闷。
他的逃生舱里放了不少应急食物,虽说口感一般,但至少能下咽。
可眼下却沦落到只能吃这些一口下去能把牙都咯掉的板砖面包……
想着,虞望又偷偷看了一眼随野,眼神带着强烈的谴责。
随野的吃相很斯文,安安静静,如果忽略外面世界末日的背景,瞧上去像极了文艺电影里的某个镜头。
细嚼慢咽完最后一口煎蛋,他眼帘一挑,看向虞望,屈指轻敲一下桌面。
“不想吃可以不吃,但之后你的食物就只有这个。”
说完,他端着空盘子起身,朝厨房走去。
虞望表情彻底凝固。
蒋南松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使劲嚼了两下,刺得舌头火辣辣得疼,抓起一旁的水杯猛灌几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