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雨水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新芽的味道,仿佛屋内刚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遍地狼藉。
时嘉宴的脸上出现不适的表情。
信息素这种东西,不是捏住鼻子就能闻不到的,它会透过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渗入,然后缓慢流进大脑。
时嘉宴给自己喷了一整瓶信息素阻隔剂,这才抬脚进去。
屋里没开灯,能见度极低。
时嘉宴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大片大片的月光涌进来,黑暗蜷缩着蒸发。
时嘉宴扫过四周,不出意料,满地狼藉。
家具装饰品东倒西歪,易碎制品碎了一地,到处都是成滴状的干涸血迹。
靠近床边的地方,有一团各种各样的衣服堆起来的“巢穴”。
时嘉宴朝那边走,还没靠近,衣服堆里忽得响起一个沙哑的嗓音。
“…站住。”
时嘉宴脚步一顿,没再继续往前走,盯着那堆凌乱的衣服,冷冷道:
“会被那种人造信息素刺激到失去理智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一定不会输?”
过了一会儿,衣服堆里探出一张脸,脸颊依旧潮红至极,但眼底一片阴翳。
裴寒郁舔了舔干裂的嘴,讥讽一笑,“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对,来看你死没死。”
时嘉宴随手扶正旁边的椅子,慢条斯理坐下,上下打量裴寒郁。
“下个月就是开国大典,错过这次,你可能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裴寒郁眼神一暗,哑声道:“我知道。”
“三天。”
时嘉宴指尖敲击着椅子扶手,淡淡道:“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你还是这个鬼样子,我会退出这个计划。”
“退出”这两个字似乎刺痛了裴寒郁,他遍布着红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时嘉宴,胸膛剧烈起伏。
“时嘉宴,你忘了一开始的约定了吗?你现在跟我说退出?!”
时嘉宴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那双鸢色的眼里,还含着笑。
“维持约定的前提,是我能看到事情在朝着对我有益的方向发展。”
他顿了顿, “小殿下,你要是倒了,还有你的母族支持,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但我不一样,从底下爬上来的人,要是输了,可就真得什么都没了。”
说着,他抬手,旁边的副官从公文包里拿出来光脑,打开三维投影。
一艘正在高速行驶的星舰倏地出现在房间里。
时嘉宴向后一仰,靠着椅背,视线落到那艘星舰上,平静地同裴寒郁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