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背叛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是彭城侯后来掀起的贪污案,最多两三年史家就可以把手上的地处理掉,付的不过是几年的利息和些许差价浮亏,总亏损不会超过三万两。

完全在史家的承受范围内。

问题是史家失败了呀,贪污案之后京河修缮的提案就彻底终止了。史家当然是亏了,到如今十五年了,里外里亏了十来万两,史家人现在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是不好受。

可我们好受吗?要知道当年我们这些亲戚借的可是现银,一借就是上万两,现在京河修不成了,钱也要不回来了,我们成了史家的债主,借几百两的人是孙子,借上上万两的就是爷了,更何况史家总共欠我们十八万两。

要是史家在政治斗争中倒台了,你觉得我们能要回这笔钱吗?

去阴曹地府要吗?

这是经济账。

还有政治账没算呢!

不论保龄侯的初衷是什么,他预见了什么,就像那晚我们讲的,他的行为客观上掀起了导致勋贵集团长达十余年的内耗的夺嫡党争,加速了我们的衰落。

作为我们的一份子,他要是自己个儿见势不对,跑路到士人那边也就算了,可拿我们做他跑路的垫脚石就不好了。

这些年来我们死了多少人家?缮国公嫡出一脉阖府上下千余人都死了,彭城侯府六百人也死了,章阳侯府七百口人、宜阳侯府五百口、南平侯府六百口........

这些人都死了呀!其中许多人我们都是认识的,喝过酒的,柳鸢的二叔一家十一口在一个夜里自尽了,身体是裹着白布从后门拉走的,没进祖坟,去了城外的乱葬岗;蒙恪的伯父当时是枢密院左都中郎将,在狱里咬舌自尽.........

不讲了,再讲下去,该喝酒了。”

说着说着,贾琏心里流下泪来,幼时的朋友又有多少能够留下的呢?便是喝酒也找不到人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带着嘶哑的声音继续讲起故事,“不论保龄侯最初的计划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想过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但客观上他、他们史家的行为伤害了我们。

我们不是一个人呀,过了这么多年了,只要回头看看,就会发现不是往事如烟,而是往事如屎,难以下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