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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亦白日去了一趟镇将府。
曾末没想到,苏云亦如此快便来拜会。
二人坐在大厅茶桌前,下人都被遣了出去。
曾末一张方正的脸,笑得沉稳而不失睿智。
他亲自为苏云亦斟茶,朗声道:“苏老板能如此快登门,本官甚为荣幸。”
语毕,放下茶壶,顺势伸出右手,作出“请喝茶”的姿势。
苏云亦敛眸一笑,轻轻点头,以表回应。随即,拈起茶杯,轻抿一口。
他放下茶杯,谦逊道:“镇将大人言重了,苏某能得大人垂青,实乃苏某之幸。”
二人客气一番,都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随即,苏云亦开门见山道:“只是不知镇将大人,对于十年前那桩画舫事故,可有什么隐情知晓?”
曾末微微摇头,面露憾色,坦言道:
“苏老板,实不相瞒,关于此事,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本官手中所握,不过些许揣测而已,确凿实证尚缺。”
苏云亦掩下眸中失落,拱手道:
“些许揣测亦是线索,苏某愿闻其详,或可从中觅得端倪,还望镇将大人指教一二。”
他派人查了数月,那次船难的卷宗,幸存者,船工、造船的工匠……仿若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一般,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如此古怪,断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以掩盖什么,却偏他没有实质证据,不能定罪于与他父亲无冤无仇的贺子怀,亦或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曾末叹了一口气,郑重道:
“本官就直言不讳了。你父亲曾是镇国大将军,被皇上所忌惮,辞官回到洪县,想必皇上仍心有不甘。”
“莫名死于贺家那条画舫,此事便与贺子怀脱不了干系。恰逢贺子怀的胞妹当年进宫,却不受宠。”
说到此,贺子怀眯起眼眸,
“可自你父母溺亡后,那贺飞羽便一飞冲天,不过数月便晋升为皇贵妃,从此圣眷优渥,荣宠不断!”
“这贺子怀,也从洪县一个不入流的小商贩,逐步成为一方霸主,将洪县所有商业牢牢掌控于手心。”
“你说,他是借了谁的力?”曾末微微倾身,目光幽深地觑着苏云亦。
苏云亦脸色凝重,正怔怔地盯着地面,捏着茶杯。
曾末一番话,点拨了他,之前诸多想不通的琐碎疑点,开始在脑海中渐渐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