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打量着面前的一顺溜的儿子，最大的扶苏已经二十有二，最小的胡亥不过八岁。

案前摆放着他们的学习进度。

着实有些过于平庸……

通晓人心的帝王一眼辨认出他们的紧张，尽管心里不喜，但面上依旧一片平静。

“都坐吧。”嬴政指指对面的十几张桌案，脸上挤出些笑来，语气尽可能亲切。

当然，也没有多温柔，只是语气放慢了些。

待到公子们皆入座，嬴政直接切入话题。

反应不过来？

那就出局！

“朕如今一统六国，欲再起兵，平匈奴百越，该当何如？”

公子扶苏在嬴政话音刚落就焦急开口：“君父，天下苦战乱久矣。今天下初定，理应休养身息，不宜劳民伤财。”

其他公子都是习惯性缄默不言，除了胡亥。

“兄长此言差矣，我赳赳大秦平匈奴百越何需劳民伤财？我看，就应当打出个胜仗，以威慑六国黔首！”

扶苏转向幼弟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胡亥一向得君父宠爱，再加上年幼不知事，就算好好和他分析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同。

但也还是组织语言过后苦口婆心，“十八弟，如今六国民心未定……”

胡亥捂着耳朵：听不懂，不想听。

嬴政则是安静的观察一众人的反应，皱眉。

开口引导安静的公子：“你们怎么想？”

其他公子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人回应。

公子高重情重义，有些忧虑的道：“君父，若是再起战事，不知有多少人要妻离子散。”

公子将闾：“匈奴是为国仇，为之已成必然；平百越是为开疆扩土，封赏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士们，以防滋生事端。”

一时间众说纷纭。

嬴政听的脑门疼，臣子们吵好歹能吵出个所以然来，半调子吵那就是纯吵了。

惯会观察眼色的赵高悄悄给胡亥使了个眼神。

师徒默契，胡亥秒懂。

提气大声道：“都别吵了！君父寻我们过来不是为了听吵架的！”

公子们齐齐一滞，这才安静下来。

嬴政有些欣慰，幼子聪颖，只是可惜出自胡女腹中，出生就与高位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