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咬着嘴唇:
“ 可···可周姨娘赵姨娘、都是有哥儿的,若她们得了好了,威胁咱们怎么办 ”
秋画叹气:
“ 那云姨娘还记恨侧夫人呢,退一万步说,侯爷想宠幸谁,咱们说了能算?”
“ 你我只是奴婢,这些话私下同我说说就是,别坏了规矩!”
秋意身为梅兰苑的掌事丫鬟,向来行事稳重,说话也颇有分寸。
此时她这般声色俱厉,显然是觉得秋意有些口无遮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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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秋画呵斥之后,秋意先是一怔,随后出声:
“ 那侧夫人扶持自己的势力不就行了?说起来,咱们这侯府里总共才只有四位姨娘 ”
“ 侯爷可是正二品世袭之位,这后院实在是显得单薄了些……”
此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还想今日秋意怎么这么反常;
原来是丫鬟当够了,想当主子了。
思及此、秋画恼怒:
“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想凭着自己的美貌,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秋意却挺直了腰杆:
“ 秋画姐姐,婢子侍奉侧夫人多年,忠心耿耿,婢子人也讨喜 ”
“ 若论美貌、自认不比任何一位姨娘差,且我正值妙龄,为何就不能有此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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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画气得指尖发颤:
“ 你别忘了,你是我在人牙子手上,花五两银子买回来的,跟府上签的是死契!”
“ 是我怜你,把你当做妹妹疼,在侧夫人跟前周旋,你才得了现在的良契!”
“ 待你二十就能得侧夫人指婚了,何总管的小儿子与你年岁相仿,做正房夫人不好吗?非要上杆子做侯爷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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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反驳:
“ 宁做高门妾,不嫁寒门妻,老天给了妹妹这幅花容月貌,姐姐怎知我不能有一番作为 ”
“啪!”的一巴掌摔在秋意脸上。
秋画满眼失望:
“ 侧夫人如今有孕,最忌讳身边人有异心,咱们主子处事之风,你心知肚明,若你提及此事,怕是没你的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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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捂着脸颊,心中一惊,满脸的慌乱,两行清泪滑落:
“ 画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姐姐疼我,必不会告诉侧夫人的,对吧? ”
秋画淡淡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 只要你日后安分守己,我便当今日未曾听到这些话 ”
“ 但你若再有这样糊涂的心思,休怪我不讲情面,我亲自动手把你卖出去,也好的过你给我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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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低下头,双手死死抠着掌心,咬紧牙关,她知道秋画说得没错;
可她不甘心一辈子做丫鬟,被人呼来喝去,侍奉主子,日后随意配个家丁小厮。
南万里生的好,如今年近四十依旧俊朗,每次来梅兰苑,秋意心里都小鹿乱撞;
长久以往这份喜欢再也藏不住了,她觉得自己生的也不差;
又年轻听话,若能得侧夫人举荐,定能成这府里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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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隐下满眼的不甘,低头福了福身:
“ 婢子知道了,有劳画姐姐指点 ”
秋画直叹气:
“ 今夜你值夜,我先回去了,莫要再有那些糊涂心思,否则姐姐也保不住你 ”
秋意咬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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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一个婆子把这事听了个全,此刻拿着手上的恭桶,隐在夜色里。
她原本是伺候老夫人的粗使婆子,后来老夫人病逝,就被指派到了恭房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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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寅时——
夜幕依旧笼罩着大地,天空中的星星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对于南向晚来说,这一夜过得异常艰难。
她向来有认床的习惯,如今突然回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躺在那张精致大床上,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索性早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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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雅出声询问:
“ 乡君,世子今日午后便要学堂了,待会更衣之后可要去看看世子 ”
此刻南向晚正穿着寝衣,墨发随意披散,倚在贵妃椅上。
南向晚轻轻揉着太阳穴,懒洋洋地应道:
“ 嗯,去瞧瞧也好 ”
青雅蹙眉询问:
“ 乡君,那女子有孕的事儿,可要同夫人说?”
南向晚懒懒摆摆手:
“ 此事不必惊动阿娘 ”
青雅会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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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蹙眉接话:
“ 可是待赴宴之时,夫人也会得知啊 ”
南向晚略一抬眼:
“ 商衍归来时自会先见过陛下,他是储君,陛下不会允许他因为一个孤女放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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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雅点点头:
“乡君思虑周全,只是那蒋娇儿能求得太孙带她进京,想必有几分斤两 ”
南向晚勾起一抹冷笑:
“ 她有斤两是好的,否则怎么唱这出大戏 ”
青黛接话:
“ 此番宫宴,朝中九品以上官员都收到了请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陛下这番动作,倒是叫人难以捉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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