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立即就紧张起来,白乐眼神中满是阴冷。不是因为上官无权,而是因为白无常竟然又瞒着他犯下大错。
上官无权刺杀朝廷命官,重罪难忍,已经交由白无常在鹤州将他就地正法。可事实却摆在眼前,白无常再一次包庇了。
当时因为迟暮的事件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现如今又多出来一个上官无权。而白无常的声誉才刚有起色,他不想再看见白无常再被世人诟病。
若是现在还有办法,唯一的选择就是秘密将上官无权处刑,神不知鬼不觉中,将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
但白无常定是不肯的。
白乐无奈叹息,说道:“既然太傅要保你,朕也不想让他为难。朕会想办法替你解释的,先起来吧。”
时清灼将上官无权扶起,简单的向白廷解释了自己的身世之后,白廷也面露难色。
“白无常这小子,这么不守规矩啊!”他望向身后的四人,再次开口:“既然白无常不惜代价的将你们救了回来,足以证明你们在白无常心里的地位。”
“太傅从来不把我们当做近侍对待,反而更像是,更像是……”岁桃连忙解释,但最后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说出口,急的他难受不已。
白廷笑着补充道:“家人,对吧?因为在他心里,你们就是他的家人。”
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白无常对他们的好,几乎数都数不过来。若没有白无常,他们都活不到现在。所以,在他们心中,白无常是比家人还要珍视的人。
从前马车畅通,并没有觉得城门到太傅府的距离很远。现在一走才明白,这一条路真的一眼望不到头。
经过大理寺门前,白乐心思又再次飞远。算上今年,也算是六年前了。白无常戴着枷锁,铐着脚链,头顶烈日,受着世人的讥讽从大理寺一步一步走到午门前受罚,光是想想就不自在,何况白无常亲身经历呢?
岁桃也不自觉的想到了那时,他的心情不自觉的低落。那是他第一次对世人有了憎恶,对这个世界感到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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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太阳直射在大地,路上的积雪也在一点一点的消融。寒冷的凛冬总会过去,那一场明艳绚烂的春日总会如约而至。
太傅府就是曾经的白府,白廷再次踏上这条熟悉却又陌生的道路,思绪万千,回忆翻涌。他从小生活在晟都,一直生活了近乎五十年。这一次再次回到故土,着实怀念。
昔日的好友早已成了一捧黄土,可那份真挚的誓言还一直刻在他的心中。
安内攘外,匡扶社稷,立不世之功,留千古之名。
他没有做到,可安衡帝的名字与事迹却在史书上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是他的遗憾,也是他逃避多年的原因之一。
但他并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带着他的这份誓言传承下去。白无常做到了,白乐做到了,他们改变了整个大晟,他们的事迹也会被写入史书,会被后人所赞叹。
来到太傅府外,几人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复杂。不知道白无常究竟有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白无常如今的状况是否有司空杏林所说的恢复如初。
岁桃带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大门,迎面而来的却是司空杏林那一张疲惫的脸。他站在红色的朱门后,大门被突然推开显然让他愣住了。
“你们那么快就商议结束了?”
“杏林哥,太傅呢?太傅还没醒吗?”
司空杏林笑着回答道:“早醒了,现在用了早膳,正准备去找你们,没曾想你们竟先赶回了太傅府。”
进入太傅府,里边的布局虽然不是记忆中的那样,却还是可以在不经意间找到从前的记忆。
时清灼看似稳重,内心实则备受煎熬。进入府后他便松掉了刚才的乖顺,一个箭步便将几人甩在身后,凭借自己对太傅府的熟悉直奔白无常的青松院。
他跑的太急,进院子时浑然没有放慢速度,转入院门便与白无常正面相撞。
白无常连忙稳住身形将他扶稳,他似笑非笑,声音好听如月下松:“跑那么快,生怕这是见我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