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点头,“正是,算算日子他们走了有七八天,也该回来了,信使不妨在邺京多留几日,兴许能赶得上世子回京。”
信使“千里迢迢”来了邺京也不想无功而返,听皇帝准许他多留些时日立马叩首谢恩,随聂知林去驿馆安置。
信使一走,御书房里就剩下父子二人和董忠,董忠知情识趣,立马将他“其实我不存在”的独门绝技发挥到极致,把自己贴在墙根上当壁画。
贺九思也确实当他不存在,低眉顺眼地问弘景帝:“宁王主动向朝廷请旨裁军不是件好事吗?父皇为何看上去不太高兴?”
弘景帝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揭穿他:“朕看最高兴的人是你吧,为宁王府奔走了这么多天,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算如了你的意了。”
贺九思心说确实,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儿臣是为父皇高兴,宁王同意裁军朝廷就能省下一大笔银子用于恢复民生,百姓也能得以休养生息,马上就要过年了,将士们拿了朝廷的赏银也能回乡和家人团聚,一举多得。”
话说的是没错,但朝廷为了裁军做了这么多准备,结果宁王请旨的奏折早就在送来邺京的路上,还赶在这个档口……
“你和明世子走得近,他离开邺京前可有什么异常?”弘景帝问。
贺九思脸色瞬间就有些不自然了,舔了舔嘴唇稳住心神,道:“没什么异常啊,就是京中有人到处造谣宁王爷他听了有些不高兴,赶上周大儒要去明觉寺会友,他就跟着去躲清静了。”
“真的?”
弘景帝不信,宁王请旨的奏折来得这么巧,他其实有些怀疑背后有明世子的手笔。
贺九思点头如捣蒜,不能再肯定了:“明世子走的时候正是谣言四起,云州离邺京相隔千里,就算是他给宁王通风报信,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小半个月。
再说他人现在都不在邺京,对最近发生的事又不知情,能做什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给宁王传信又怎么样,朝廷想裁军他就通知宁王请旨,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弘景帝凝神细想,觉得他分析得也有道理,翻开手上的奏折仔细看了看宁王报上来的裁军人数和需要朝廷准备的赏银数额,让董忠传旨太子和雍王还有丞相等人来御书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