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还算凉爽,明月高照,洒进屋内,蝉鸣悠扬,风裹挟着清幽的暗香一阵阵袭来,一下又一下地拨动着纱帘。
萧冉缓步走向窗户,抬手关上,一切的喧嚣随之而止。
她又回到桌上,一遍遍擦洗刚刚握住何氏的手掌。
“来人。”她把拧干的巾帊放入盆中。
丫鬟立刻推门而入,上前行礼道:“奴婢在。”
“把这个撤下去,我要休息了,无事不得打扰。”
“是。”说完便开始收拾,收拾完后,端着盆关门离去。
萧冉顺势吹灭了灯,却悄悄来到窗前,打开刚刚并未关严实的窗户,翻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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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门落了锁,地上有些许暗红,一直延伸,直到碰到了撒落在地面的稻草,暗红才渐渐隐入其中,草垛上躺着一个衣装破烂的小厮,嘴角渗着些血渍。
他嗤笑了一声。
他今日走向萧冉的时候也许就不该去多看那一眼。
就不会看到她那个无声的口型。
“帮我。”
而他竟鬼迷心窍地帮了她。
他随手把嘴边的血迹一抹,袖子上一片刺眼红渍,而他的眼里全是止不住的冷意。
这时门口有些动静,他敛声听去,有个人在搬弄着门锁。
他的手暗中按住袖中的匕首。
今日他受罚是为了继续待在将军府,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过来落井下石。
想到这,他便从容地闭上眼装睡,正好他现在一身的气没处发,就看看哪个倒霉蛋过来触他的霉头了。
萧冉推门而入,便看到阿福一身狼狈地躺在草垛上。
“阿福?”
他身上全是血,衣服也破烂不堪,这是受了鞭刑又被关进柴房了。
看着他双眼紧闭,应该是睡着了没听见她说话,她就又往前探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