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垂下眼睑,掩去其中变得冰冷的情绪,待平复后才朝他拱了下手:“当年自太子中箭身亡之后,边关战事吃紧,爹娘死守漠北城,等待援军。”
“全城百姓的性命压在爹娘肩头,我不信他们会因贪功冒进而步入敌人的陷阱。”
当年定远军意外截获蛮族粮草的行踪,他爹不顾阻拦,亲自率兵前往阻击,却陷入蛮族陷阱,以少敌多,前去三百人,最后只有三人得还。
他爹受伤之事瞬息间就传得全军皆知,人心大动,蛮族趁此来犯,而他不顾伤势强行出战,最后死于战场之上。
他娘披甲上阵,最后也死于敌人的刀剑之下。
就在他们拼死打退蛮族之际,朝廷的兵马及时到来,一来便接管了整个漠北城与定远军,同时带来了景平帝剥夺他爹元帅之印的诏书。
自那之后,被称为虎狼之师的定远军自此被打散,编入新军。
如今镇守在边关的定远军是由当年的残军慢慢吸纳有志之士而成的,其中定远侯府没少在暗中插手,是以这些年北疆新军与当年的定远军差别不大。
谢琅很早之前就觉得当年之事不同寻常。
只是无论怎么查,哪怕是去问当时军中的兵卒,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是他爹贪功冒进而落入了敌军陷阱,因而使得漠北城差点被攻陷。
但他爹从还未执掌定远军开始便在边关磨炼,怎么可能连那样的计谋都看不出?
谢琅薄唇紧抿,眼神中的冷戾之色令人心惊。
娄之章耐心地等着他说完自己发现的疑点,他的耐心早就在自家孙女身上磨出来了,这才温声询问道:“那侯爷希望我能替你做些什么呢?”
在他看来,谢琅就是晚辈。
哪怕这人凭一己之力将朝堂搅弄得人人自危,但说到底也还没加冠,那便称不上成年。
而且看他对明月做的那些事,娄之章都不想吐槽,那是真幼稚啊。
谢琅眼底的冷色渐渐退去。
然后就说出了让娄之章久久震骇没法回神的一番话。
“当年之事或许与太子、陛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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