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瞥了一眼罗刹，此时的罗刹正在笑着看着她，她继续没什么事地拨弄着手中的饭，优雅而迅速地吃着碗中的饭菜。

罢了，她和她的前夫曾经做过的事情多如繁星，区区一点口水又算得了什么？她的前夫都不曾嫌弃她的筷子，她又何必觉得难为情呢。

“嗯，这粘豆包很甜。”罗刹看着司晨似乎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假装专注于吃饭的模样，他的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更弯的笑容。

那看向司晨的目光，仿佛也被柔情蜜意所浸润。

接下来的时间，三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专心吃饭的氛围中，艾琛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司晨和罗刹之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他似乎弄巧成拙了。

“唉，再过几日，便又是月圆之夜了……”夜晚，司晨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悠然地荡着秋千，仰望着高挂于天空中的明月，轻声呢喃着。

司晨体内奥托的灵魂聆听着司晨的话语，自然知晓她所言何意。

每到月圆之夜，当初与司晨达成交易的恶魔便会悄然降临，来到司晨的身边。

或是恶魔考验司晨的心智，以折磨和取乐司晨为乐，或是司晨哀求恶魔宽限期限。

总之，月圆之夜对于司晨而言，总是充满了苦楚和折磨。

弑神，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即便是汇聚了几个世纪的人类智慧，即便是天才俱乐部的天才的智慧。

即便是星神亲自出马，要想杀死那位，其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因此，司晨与恶魔一直都有着明确的约定期限。毕竟，如果没有期限的束缚，司晨岂不是可以借弑神之名，永远逃避恶魔了。

“曾经的圣女，竟然与阿波斯净庭教宗数万年来最为憎恶和痛恨的恶魔达成了交易，主教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司晨微微垂着眸，平静如湖面，轻声问道：“你会为了达成一个目标，向恶魔献出自己的灵魂以及生命吗？”

“我没什么看法，司晨小姐与其问我这个，倒不如利用时间，去找一找你戒指内的卡莲·卡斯兰娜……”

奥托答道，他自然会为了那个目标，倾尽全力，为让那位高贵纯洁的灵魂活着。

他不仅愿意献出自己的灵魂与生命，违背道德与律法，践踏他的尊严，他的一切，还有颠覆整个世界，哪怕这意味着让整个世界灰飞烟灭。

那是用罪恶谱写的英雄诗篇，一个人，究竟要犯下多少恶行，才能在地狱的深渊尽头，将她带回黎明的曙光呢。

“我一日仅能进入一次，而且，她还刻意躲着我。”司晨的那双蓝眸，宛如深邃的海洋，望向远方，神色如水般平静。

司晨不知道的是，若是她在前几年真的命丧黄泉，不出现在罗刹面前，罗刹这辈子踏上的便是奥托的老路。

罗刹将会是一名不被世人理解的、在罪恶之路上踽踽独行的愚者，也是一名为了复活爱人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在世人眼中如小丑般的存在。

他可以是一名弑神的、被铭刻在仙舟历史上的英雄，一名来自仙舟之外的异邦骑士，也可以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背负罪恶的罪孽深重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