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连封信都不写?”
“自己独立生活的日子确实很苦,但是我还是过来了,至于写信,我怎么不想写,但我很忙,一直腾不出时间,时间一长,就无从写起了,”这次见面,夏华流露出那种惊喜交加的表情,突然变成了使高坤局促不安,夏华甚至没有请她坐,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
“可你有什么难处,你为什么要隐瞒呢?”
“为什么?……”夏华盯着她说;“我怎么会隐瞒你呢?”从他的目光、声调中,高坤的确看不出他会隐瞒什么,但她觉出了一种不同一般的捉摸不透的东西,不,夏华没有垂下眼睛,但他的眼睛里有一种高坤找不到恰当的字眼来形容的东西,一种她在人们身上没有的东西,屈辱?不是屈辱,羞愧?也不是羞愧,疏远?也不是疏远。但这既是屈辱,又是羞愧,又是疏远,又是从别人那里得不到的东西,她一下全明白了,明白了,他那种东西的全部是压力,这不是单纯的倔强委屈。
“对不起,夏华,请原谅我!”高坤诚恳说,生怕会打断他。
“当时我的确发现你有心事,就想到你有什么事。可我当时我,诗集,都怪我,夏华!”
夏华感到她声音中流露出的那种细腻,极其坦率,而真挚的诚意,但他的目光也颤抖一下,变得柔和了,她所捉摸不透的和陌生的那种东西消失了。
“我理解你,高坤,”夏华悄声说,“我从来没有隐瞒我你,你是那么那么的好,我真不想伤害你。”
“你怎么这么瘦?你为什么这么说,说什么蠢话!”垂下的眼帘比什么都能说明问题,夏华感到羞愧!现在很清楚了,他感到羞愧!
“夏华!不能这样!不能这样!”高坤大声喊道,她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荒唐而又不合乎分寸。
现在谁都清楚,什么是合乎分寸,什么不是合乎分寸的,夏华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拥抱了她,把她的脸搂在自己的胸前,不由自主地用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脖子,一切正像她看电影时联想的那样,没有长长接吻特写镜头,就这么信赖地温柔地偎依着。
高坤在他的怀里柔和地说:“我的诗集已经发表,明早,我就飞往厦门参加经验交流会。”
“祝贺你,高坤!你真行!”夏华赞口道,
张敏又一次热了咖啡,等待招待贵客,这时,门突然开了,他们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张敏热情地将咖啡送上来。
“这是我亲自调配的,亲自煮的,请二位品尝,味道如何?”张敏亲切地招待着。
“嘿,这咖啡色正味香浓,而且煮得恰到好处。”“咖啡浓人更浓,”高坤品尝着称赞。
“好一个味浓人更浓!想不到二位分别几年,竟然能相聚在南国!这真是你们的缘分。”
听了张敏这番话语,他们会意地笑了。毕业典礼结束时,同学们都摄影留念,依依鉴名道别,等待学院的分配消息。然而,高坤也乘飞机去了厦门。夏华去机场送行时,又问了一番关于家中的情况,父亲过得怎样,还有奶奶,还有国春舅……等到高坤回去,代我问候亲人,并说今年元旦还不能回去团聚,请他们原谅,我现在很好,请他们不必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