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将人翻过身来,无暇关注这位蛇人的模样,注意力全被他腰腹部数个窟窿吸引走,不断有血流出,看起来比那个獐子还惨。
他将手贴上那可怖的伤口,体内能量运转,缓缓输送过去,将血勉强止住后便停了手。
他复又将人翻回面朝下的状态,一寸寸捏过他的骨骼,替他接骨正骨。
将大部分能量输送过去,祁漾有些维持不住人形,两颊冒出浓密鬃毛,手脚变成了爪子,耳朵尾巴也不受控制冒了出来。
也不算意外了,毕竟他治腿时就已经出现过这情况。
他用这糟心的爪子艰难地堆起火堆,撕下獐子的一条腿,架在火上烤时差点把自己燎斑秃了。
有野兽靠近,全被他驱逐走了。
夜幕彻底降临,黑沉沉的天空上群星闪耀,两个月亮看起来多少有点诡异。
借着火光,祁漾打量起旁边不知不觉褪去蛇尾,提前成年的小兽人。
一头比月华更白三分的长发散乱铺在地上,像是最华贵的丝绸。
他原形挺大,但化成人形却十分瘦削,蜷缩着身体时更显得瘦骨嶙仃,脸颊都微微凹了下去。
刚才替他正骨时,祁漾也发现了他脊背上的骨头格外硌手。
他太白了,黑暗中也仿佛晕着一层柔光,填补了一点瘦削凹陷,显出了几分乖巧可爱,他睡梦中不时的龇牙皱眉也跟着憨态可掬起来。
祁漾将扒下来的獐子皮给他盖上,刚刚好将缩成球的小兽人盖住,他眉心这才微微舒展,但还不安地停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不知道在吓唬梦里的哪个敌人。
祁漾看着那蛇信,突然手贱地去捏住他委屈嘟着的嘴,蛇信没来得及收回去,僵在那里,看起来有点呆。
下一秒,安安静静睡着的小兽人睫毛轻颤,逐渐苏醒,祁漾光速收回手,离远了一些。
得白化病的蛇眼睛一般是红色的,雪亦是如此,但那双淡红色的眼睛仿佛蒙着迷雾,又像是被火光攫取了所有注意,他一时没有动静。
又或许是身上的獐子皮和火堆带来的温度太让人舒适安逸,他忍不住有些懒怠起来。
好一会儿,他感觉到舌头传来的痛感,轻嘶出声,终于清醒过来,看向正拨动着火堆的人,顿时炸成了蛇条。
祁漾装模作样道:“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