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平生最气恼有人伤害清心格格,所以今日也不相让,刷地一指点出正是“乾坤一指”中的“龙跃于渊”气势如虹,一道凌厉的劲气直向那女子眉心而去。这女子转步挪移,不意这指气非同小可,竟将六和塔上一扇木窗前击得纷碎。余众越女剑派女弟子人人惊异这袁承天的指气如斯厉害,咂舌不下。
这女子也是心中一惊,先前只是闻名,未曾谋面,心想他只年纪轻轻,能有多大作为,虽为袁门少主只怕也是徒有虚名,因为江湖之中沽名钓誉之徒,行不堪之事,所以她便心中有些不信;今日得见只见他重睑美目,瘦削面容透着冲天之志,犹如玉树临风,恰如岳峙渊嵉,与世人皆不同,似乎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鹤唳九天的人物,方信传言不虚,果然是袁督师之后人,当年的袁督师也是俊逸容颜,书生气质,然而却用兵如神,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有他镇守辽东,以致满州人不能得志于中国,而袁督师则满洲人心无所忌,得志中国,以至得有天下,成为汉人的梦魇,这是不世之耻,如果袁督师不死,天下岂能易主,让满洲铁骑入主中土?也许是天数使然,非人力可为也!
她为一派掌门,自非泛泛之辈,见袁承天出手既凌厉,心想:自己可不能当着弟子的面出乖露丑,否则何以做一派掌门。她并不取背后的轩辕长剑,因为在她看来那样纵然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不是江湖所为,她要以自己的真实本领与这袁承天一较高下,以显示自己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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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见袁承天的“乾坤一指”指力非凡,如果被他击中只怕非受重伤不可,所以自己应变之余也应小心在意,不可惶张行事。袁承天见她不就范,心想此处不宜久留,如果时间一长不但清心伤情加重,只怕危及性命,更兼会惊动此地有司衙门,那么便多所不便,所以不能恋战,只宜速战速决。他觑准一个机会,右手食、中二指并拢点去,一道劲风如飞而至,竟将这女子衣衫击穿。这女子见状也是骇然一惊,便在这当口袁承天觑准时机,身子欺近,快如闪电已探手将那轩辕神剑物归原主,又自到了自己手中,然后插与背后,又将清心负在背后,又扯下自己衣服将她缚牢,然后回手一掌不让敌人靠近,一脚踹开塔上的木窗,竟凌空跃下。这下动作实是惊人,因为此时六和塔距地面也有二十丈之高,纵是当世绝顶高手,只怕也不能安全落地,而袁承天竟艺高人胆大,纵身跃下,毫不犹豫。便是越女剑派门人弟子见了也是咂舌不下,一齐拥到窗边,探头张望,看他死活。
只见袁承天背负清心格格如那御风而行的仙子,因为他提气吸胸,将一身的真气运入膻中穴,然后游走四胶百骸,处处透着轻灵,在下落之时他左右张开身上衣衫,仿佛一只大蝙蝠,可以减少下坠之时,更兼他在下坠稍快之时便左足轻踩右脚,以期借力上升,减少下落的速度,如此左右换之,便将下落疾速减为缓慢,下面是树木茂密——也正是如此袁承天便冒此一险,否则他纵是再胆大也不会孤身冒险,那样岂不累及二人性命?
塔下广场之上的越女剑派女子见袁承天从六和塔一跃而下,人人也都是惊诧不已,料知与掌门起了纷争,否则也不会以身犯险,跃下高塔。塔上越女剑派掌门见这袁承天逃出生天,气得真打跌,因为轩辕神剑得而又失,又回到了袁承天手中,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能不气人,所以一声呼哨传令塔上众弟子劫杀于他,决然不能让他走脱。袁承天虽可从塔上一跃而下,而这位越女剑派的掌门人也无有此胆识,她还要一层一层下去,这样便慢了些。待到到了塔下广场,不见袁承天踪影,也不见众女弟子,正迟疑间只见弟子们铩羽而归,说是不敌袁承天还是让他走脱了,请掌门惩罚。她气得柳眉倒竖,呛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本意发作,可是想想又送回鞘中,心想:这也怪不得她们,因为这袁承天不是易与之辈,自己有时都耐何不了他,又况且她们。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四下派人侦查,一有消息便来禀告,那时再拿他不还?不怕他上天入地!”
韬光庵在北高峰之山麓,悬崖结屋,势如凌空,最为险峻。庵后有洞,洞旁则建有木楼,正对着钱塘江,这钱塘江之尽头便接通大海,古人每每于此扬帆出海,观那瀛洲之烟霞不灭之胜景,有时寻那海外仙山,欲求长生不老丹!这终究是虚枉之极,试问世上之人谁人不死?
这处所在寻常之人极难寻到。袁承天此时正在为清心打通她体内紊乱的经脉,让它们回归正常。过了盏茶功夫,脉象平稳,在生死关口去了又来,只是目下她体力极是虚弱,不可再受惊扰,否则只怕有死无生。袁承天知道这还不行,又去城中药铺抓药,只是问遍城中所有的药铺,也无徐长卿和胡王使者这两味中草药。这徐长卿又名石下长卿,生长于太山及陇西,三月采,而江南不常有,也许是此缘故,所以江南药铺少有;而那胡王使者,又名叫作独摇草,只所以得名,乃因为此草有风不摇,无风自动,所以叫做独摇草。生于雍州和陇西西安二地,二月采用,这些都是本草经上所载,这两味中草药是治疗清心体内的淤伤之草药必不可少,怎奈这杭州城中却偏偏没有。
袁承天心想不对,药铺之中怎么会没有这两味中草药?实在让人生疑,莫不是越女剑派让城中所有药铺的这两味草药买去,要至清心格格于死地,也未可知。他便又向路人打探这越女剑派的所在,可是路人听了都是茫然失措,不知所以,看来这门派一向行事诡秘,不为人知,要找也非一时之功,可是目下清心却等不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两这味草药,否则清心性命忧矣!
他百无聊赖地走在杭州城中青石大街,忽见有二名越女剑派女弟子仗剑向城西而去。他心中一喜,便悄悄地尾随。只见这两名弟子一路向山上而去,经过一片茶林,只是现在不是采茶时节,所以人迹罕到。袁承天一路跟随,不觉登上山腰,这杭州的山势秀丽有余,险峻不足,难以与华山相提并论,更遑论昆仑山脉,更不在话下。
袁承天再抬头见那二名弟子消失在一片竹林之中不见了,心想:看来越女剑派定在此处。他踏步入内,只见竹林寂寂无声,深处正有十几间大屋,里面隐隐传出有人说话声音,正是那越女剑派的掌门人,只是离得远,听不真切。袁承天欺身而近,伏在窗下,只听那掌门说道:“水仙、青青你们二人务必将那徐长卿和胡王使者两味草药看好,那是最紧要的事情,上次被姓袁的小子救走清心格格,只是我当时一时疏忽大意所致,非是武功不能,想我钟神秀身为越女剑派掌门人竟载于这小子手中,实在可耻,所以我要他……”下面声音细若蚊蝇,几不可闻,自然是要他后悔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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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直到此时才知道这越女剑派掌门人名字叫作钟神秀,这名字好美,当日在六和塔上二人争斗,倒没有仔细看她容貌,今时再见只觉妩媚如花,不啻于少女——原来江南水乡,女子皆是冰肌玉骨,肤如凝脂,又且身姿卓约,独立尘世,非其它女子可比。
木门一响水仙和青青向竹林深处的另一座大屋走去。竹林幽深,不见光亮。袁承天尾随于后,见她们二人闪身进入一座大屋,只见屋中竟有纺布的机杼,实在出人意料,又见她二人上了二楼,窣窣响了一阵又下楼,掩上木门向掌门回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