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东山殿,人们经常能听到女人声嘶力竭,拼命哭喊的声音,那是幕原天一的夫人庆夫人发出的可怕嚎叫。
每次庆夫人头疼病犯了时,她的卧室银阁中都会发出这样的哭喊声,有她的,也有她折磨、又打又掐的仆人岩崎惠美的哭声。一主一仆,经常因打骂用力、哭喊嘶叫而筋疲力尽后,一起栽倒在榻榻米上。
祖天养如此多次帮助庆夫人治疗头疼,而从东山殿后院的樱花园中来至银阁。每次来为庆夫人治病,都是他非常快乐的时候,因为可以见到岩崎惠美,哪怕看不到她,感受到她就在自己身边,他心里也是暖融融的。
但今天晚上,由一个陌生的仆人来邀请他再次去银阁时,却不见了岩崎惠美,这令他十分沮丧,很是疑惑,惠美去哪里了?却又不好问什么。
庆夫人躺在榻榻米席子上,眉头紧皱,闭目养神,右手紧紧攥着那黑里发亮的菩提手串,薄唇紧闭,深陷的脸颊如同脱水的干尸,脸上皮肤黯淡无光,但脖颈上又显得白净很多,形成鲜明对比。
祖天养的心思全在想着岩崎惠美,虽然双手为庆夫人按摩头部,但却心不在焉。
陌生的女仆年纪幼小,又短又弯的双腿,令祖天养十分厌恶,此时正跪坐在门口,听候差遣。
祖天养之所以厌恶她,可能是因为她今天替代了岩崎惠美,真是扫兴的事情,祖天养想着,便停止了按摩,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去上厕所。”说后,自行出了卧室,向厕所方向走去。
祖天养穿过佛堂和会客厅,在路过茶室时,赫然看到映在窗棂纸上的两个人影,一个是幕原天一,另一个是荣臣正雄。祖天养因为见不到岩崎惠美,而怪罪在这两个人身上,很想做些对他们不利的事来,以示惩罚。
“翁玉书和牧光辉不是作为间谍,在寻找日出国的情报吗?我去偷听偷听,得到什么讯息,好通知他们哥俩。”祖天养言念及此,立即蹑手蹑脚,走上前去,伏在木架下偷听。
只听里边当先传出木原天一的声音,他说道:“有羊宏盛打理的神龙国,我还忌惮三分,如今既然他们自毁长城,因内讧除去了羊,我们日出国挥师大陆,可以搬上日程了。”
“将军殿下,您有何打算呢?”这是荣臣正雄问道。
“有何打算?天皇不是要大力发展海军吗?我完全赞成。挥师大陆,首战必是海上博弈。天皇所做,帮我铺平道路,再好不过了。”
“将军殿下,难道您不惧怕神龙水师?不惧怕奥国战舰?”
“我也是人,我自然惧怕船尖炮利,但使用这些战舰的神龙国人,我完全不担心他们。我太了解他们了。”
过了一会,荣臣正雄说道:“我们对将军殿下很有信心,尤其到那个时候,想来我们也会拥有媲美神龙国的奥国战舰。”
窗棂纸上幕原天一的影子好似摇了摇头,说道:“拥有奥国战舰,谈何容易?以我们目前日出国的综合国力,还没有资金购买,我正打算增加税项,提高税率,四岛国民恐怕要一齐饿肚子,拼命奋斗才行。”
“增加税项,提高税率不打紧,但一定要把握好度,莫走沃伯翰王国老路,致使国家动荡,民众揭竿而起呀。”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无论如何,我们要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才能在短时间内,拥有铁甲战舰,提高海军战斗力。”
“不知将军殿下,还有何办法?”
“有何办法吗?想想总会有的,我已经将平定四叶岛后,带回来的岩崎家的女仆都押送到天之码头的商船上,明天一早就运往南部半岛诸小国,让她们去做劳工回来的钱,用作购买战舰的资金。”
一听此话,茶室外的祖天养脑子嗡的一声响,险些栽倒在地,这些日出国人,简直丧心病狂。
“将军殿下真是心思敏捷,看来我们要收拢更多的女人,送往南部半岛做劳工才是。”荣臣正雄说着,和幕原天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可恶!”外面祖天养恨的咬牙切齿,手握短剑剑柄的手都有些颤抖,真想冲进去杀了他们,但转念又一想:“岩崎惠美今天不见踪影,看来也是被强行带上了船,不行,我必须救她才是。”想到此,也不偷听了,也不返回银阁了,忙蹑手蹑脚回到后院樱花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