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正是每天来送饭的人。
他已将祢勿惜的手臂送到远处,使剑能破铁柱。
叶南狮大惊,道:“你来做什么!”
老头竟冷冷道:“我是来救你的。”
叶南狮只看了他一小会儿,便想到了另一个人—小杨姑娘。
他们似乎是同样的人,不仅长得很像,而且做事也很像。
叶南狮不敢肯定这个人是来救他的,可他也不能否认这个人救了他。
无奈就是这样。
你既不能彻底怀疑,就因为他不该被怀疑;可你又不得不怀疑,就因为他值得被怀疑。
祢勿惜的剑漆黑!
只在这一瞬间,剑已血红,剑已过喉!
长剑穿出老头的喉咙,祢勿惜收剑。
叶南狮从未见过这种死法,被人用剑穿喉的死法。
他已然大怒,脚下铁镣虽沉重,可掌上风声不减。
雷声动荡,祢勿惜的身子已随风声飘出,贴在对面的土墙上。
连中尘忽跳过来,站在二人之间。
他缓缓地道:“帮主,叶兄,咱们先静一静。”
叶南狮冷笑道:“先让他偿命。”
祢勿惜也道:“他本就该死。”
叶南狮道:“天下没人本就该死。”
祢勿惜道:“随你意。”
连中尘叹了口气,道:“你们再怎样说,他也救不回来了,不如且坐下歇息片刻,免得再有人死。”
祢勿惜忽盯着他,咬牙道:“下一个该死的人,会不会是你?”
他的表情似能把人生吞。
连中尘慌忙拿出剑鞘,甚至连长剑也不拔出来,直指祢勿惜胸口,又退后了两步。
连中尘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祢勿惜又道:“你是不是很想死在我面前?”
连中尘摇头道:“我永远不想死,我还想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还想做的事情...还很多。”
说罢,祢勿惜的脸已狰狞。
可连中尘的剑鞘,却从忽从腋下穿过,剑柄闪电般抵在了叶南狮的膻中穴。
这一招仿佛已被猜到,却没人敢这样想。
叶南狮怔住了,如同一个木偶人,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动弹不得。
他想象不到连中尘会是点住他穴道的人,好像那个雨夜,被小杨姑娘点住了穴道。
只不过这一次,他恐怕真的会死。
只听得连中尘笑道:“弥帮主,你要怎样处理他?”
祢勿惜已坐在地道之中,大笑道:“连中尘,不愧是连中尘。”
连中尘也笑了,道:“弥帮主,现在杀他吗?”
祢勿惜却脸色一变,正此时,风已吹动,熄灭了铁锁上倒挂的油灯。
一柄利剑,竟要直直地刺穿连中尘的心脏!
祢勿惜并不是个好骗的人。
连中尘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了。就算他还是狂河帮的人。
另一柄长剑竟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与漆黑的剑缠斗在一团。
连中尘也不是傻子,他至少清楚祢勿惜不是。
两柄剑一时间竟不分上下,只因一片漆黑下,倘若力道过大,一定难以收招,到时既会显露位置,也会露出破绽。
每一剑每一招,都显得极轻极快,一招一式连在一起,竟天衣无缝。
风声“簌簌”。
叶南狮站在一旁,已听呆了。
他见过太多阴险的人,却从未见过这样阴险的人。
倘若连中尘是螳螂,祢勿惜就是黄雀。
而连中尘也可能是花猫!
没人知道下一刻到底会怎样,他们本身就处在一颗巨大的疑心之中。
疑心是江湖的心,而原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