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休要做那无用之想,今日这气,你不受也得受,除非,舅母欲眼睁睁看着王婕妤命丧黄泉…”陈阿娇冷然凝视王娡,截断王娡的思绪…
她前世侍奉王娡多年,王娡心中所想,她了如指掌…
“陈阿娇!你莫非疯了不成!”王娡被识破心计,面上闪过一瞬惊惶,须臾又恢复镇定,她强抑怒气道:“我有何打算?儿姁可是我的亲妹妹!”
陈阿娇冷笑一声,望向玄夜说道:“王婕妤想必已知晓汤药之事,你若不信我,不妨亲自去询问王婕妤…”
王娡的面色由红转白,一滴冷汗自额间滑落,四周的空气仿若凝结般压抑,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愈发剧烈,眼神游移不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伸手再度试图去拉玄夜…
玄夜后退一步,整个人宛如被一层烟灰色的浓雾笼罩,令人难以窥视其神色…
“凌霄…”王娡向他靠近,他却面无表情地转身朝殿外走去…
“且慢…”陈阿娇喝止玄夜,望着他的背影,声音清脆道:“求医治病,既已将患者托付给医者,患者及亲人就需对医者深信不疑,医者皆具医德,救死扶伤乃行医之本,然而医者并非神仙能济世救人,生死有命,乃是从阎王手中夺命,而非向地府送魂,你可明白?”
“嗯…”玄夜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他沉思片刻,转身向陈阿娇行了个大礼,薄唇轻启道:“臣谢太子妃!是非曲直,臣心中已有定论…”
他不再看王娡一眼,匆忙出了椒房殿,王娡身体一软,险些跌倒在地,陈阿娇眼疾手快地扶住王娡,岂料王娡用力推开陈阿娇,双眼通红,怒声斥责道:“陈阿娇,我与你何怨何仇!你要如此害我?!”
“我害你?王娡,你对舅舅虚情假意,若不是舅舅病重,你以为,你能在此与我争论是非对错?!你就是装!都给我装到舅舅龙驭宾天!你不在意你亲姊妹的生死也就罢了!玄夜,莫说阿治,就是我,杀他,不过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陈阿娇的冰肌玉颜生出阵阵寒意,她朝王娡步步逼近,声音凉透,“莫再将你那下作手段用在我身上!你妄图害我的时候,多想想你爹娘,兄弟!田蚡在朝,陈家 ,窦家有的是机会,让他命悬一线!不过是能言善辩了些,读过几本《盘盂》,就真当自己是济世之才了?!”
“你!陈阿娇!你大逆不道!”王娡被逼近墙角,她满脸怒色,全身颤抖,她还未骂完,就听陈阿娇声调又低沉了几分,“这天下还不是阿治的...”
王娡面色忽的惨白,她有些狼狈的盯着陈阿娇,没了之前的那般气焰,“若阿治登帝,陈阿娇!你!”
“平阳侯近日因病多日未曾上朝,平阳被祖母罚至封地,未得宣召不得回长安,舅舅思虑二人聚少离多,不是欲将曹寿遣回封地?”
“你...”
“我若再为你的好女婿添一把新火如何?”
“陈阿娇,你敢?!”王娡仰着头,神色是难以言喻的震惊,眼前的陈阿娇,哪还是那个娇俏的闺中小姐...
这般玩权弄术,这些...难道都是窦漪房教的?!
“我有何不敢?啧,你下毒之事已被王婕妤知晓,她四子,又有哪个是庸俗之辈?”陈阿娇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娡,“听闻刘瑾因提携卫青之事与曹寿分床已有一年之久!啧…不论你还是平阳,怎的皆爱提携俊逸之人?这般不计较出生?哈哈,只是这骑奴都可入南军,岂不是让世家蒙羞?!现南军众将士还以为来了位世家公子哥,皆以礼待之,皇后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