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床上坐了不多久,傧相及宾客便进来了。
宫女捧来许多托盘,合卺酒是烈酒,入口便腾地从口中烧遍全身,饮罢那苦酒,他的眼神已经从清明转为潋滟,带着南地烟雨里的朦胧水汽。
后面的如何一步步他已记不清,只记得跟随傧相的引导去动作,意识像飘向云端,身体却还在火里烧灼,而眼角那一滴被烈酒逼出来的泪花将落未落,在灯光下闪着光。
薛屏岫却不知他这般醉酒的模样,如芙蓉泣露,娇艳欲滴,而梁帝从未收敛那侵略性的目光,醉酒的人却察觉不出这如火一般的目光。
一直到一切都结束,君王才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他的小皇后此刻一副已经快站不稳的样子,烈酒劲大,先是冲昏了头脑,后劲又一阵一阵浪潮般席卷而来。
薛屏岫完全没意识到现在如何了,他只觉得昏昏沉沉,好在还有几分理智,未曾把心里和0231说的那些话出口。他往前走一步,却没发觉他此时直接就腿一软倒地,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好在崔永祚接住了他。
帝王饶有兴味地看着薛屏岫,伸手去解他衣襟:“皇后?梓潼?卿卿?薛屏岫?”他玩笑一样喊着,带有薄茧的手擦过薛屏岫的锁骨,激得人抖了一下。
薛屏岫此时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什么,想要让他安静一些,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软绵绵靠在人怀里,意识一片混沌。
崔永祚却没有继续和他就这样下去的意思,直接把他拦腰抱起,拿掉所有发饰就大步从暖阁走到了浴池,此时这里早就注好了温水,流通的水道源源不断注入热水,又从另一边流出去多余的水,精致奢靡。
一放开手,薛屏岫就倒在了地上,并不是平躺的姿势,双腿压在下面分开呈半跪半坐状,上半身也无力地趴伏下来,手臂伸展,露出半截霜雪一样的腕子,在漆黑的地砖上显得更加洁白。
那一身华美的嫁衣堆在地上,平添几分艳色,薛屏岫半阖着眼,倒像是醉卧在地上,不胜酒力的模样更为动人。
于是崔永祚就剥去了他身上的衣服,因着醉酒的缘故,身上泛着粉,比桃花略淡的颜色,热意下倒不好说冰肌玉骨,却无一丝汗,干爽温热,暖玉一般。
崔永祚便将薛屏岫放入浴池里,让他后背靠在池壁上,纯黑的浴池显得他肌肤粉白,勾得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