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会结束后,尚宏朗跟着朱国安回到城主办公室,情绪仍然十分激动:“郑强那家伙太无耻了!明明手上的工程出了问题,却以流程符合规定为由,敷衍搪塞咱们!真是个官痞!朱城主,我刚才在会上提出组建稽查小组一事,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朱国安没有立刻回答尚宏朗,而是亲自为后者泡上一杯绿茶后,端着一杯白开水坐到了沙发上。
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只喝白水,不饮香茗。简单干净的生活方式和他两袖清风的廉名一样,质朴且淡泊。
“宏朗,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这件事透着蹊跷,必须从长计议。”朱国安喝了一口水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郑强面对指责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早有准备。他的那套说辞虽然是强词夺理,可你一时之间还真拿这家伙没有办法。”
“哎,确实如此。”
尚宏朗叹了口气,端着茶杯坐到了朱国安身边,说道:“那姓郑的外粗内细,看起来性格急躁,实际上做起事来滴水不漏。再加上齐振华在旁边帮腔,两个家伙互为依仗,咱们也不好动真格的。不过奇怪哈,今天那个童兴怀被您亲自点名了,可郑强、齐振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三个不是一条线上的吗?”
“我说的蹊跷,就是指这个。”
朱国安将那份举报信从怀里掏出放在茶几上,双手环抱,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封信......会不会是郑强......或者,齐振华弄的呢?”
“应该不会。”尚宏朗摇头说道,“听说他们三人和才去世的丁伟副州长走得很近。既然都是同一阵营,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借刀杀人呢?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我倒是觉得曾经和那个雄信集团争夺过康养城项目的西康集团有这个嫌疑。华奇伟做事霸道,这很符合他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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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康集团吗?嘿!”朱国安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说道,“不管是谁寄的,看童兴怀今天的反应,应该是插到了他的肉上。这也证明我的怀疑没有错啊!”
“怎么?城主大人要拿这位刚上任不久的童副城主开刀?”尚宏朗扶了扶眼镜问道。
“何必我来开刀,自作孽不可活。”
朱国安端着杯子走到办公桌前,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自从童兴怀担任分管安全工作的副城主以来,执法署人浮于事,作风不正,收到的投诉举报极多,影响非常恶劣。我本以为他因为不是专科出身,需要一段时间磨合,过一阵子就能控制住局面。可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没把执法署的常规工作做好,反而捅出个天大的篓子出来!无能至极!无能至极!”
“您指的是前不久,滇南州那起贩毒案?”尚宏朗试探着问道。
“正是!”朱国安很是痛心地点头说道,“十人受伤,三人死亡。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他童兴怀作为执法署的第一负责人不仅不检讨自身,拿出破案报仇的方案来,反而将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糊弄上级,毫无担当!”
“嘭——”
朱国安气得将水杯在桌上重重一搁。杯子裂开,水流得满桌都是。
尚宏朗赶紧起身,拿起旁边的毛巾边擦水渍边问道:“所以您今天冲童兴怀发脾气不单是康养城的事儿,还要探他的底,为彻查这家伙做准备?”
“哼,童兴怀跳梁小丑一个,对付他如同杀鸡屠狗一般。”
朱国安将碎掉的玻璃杯子扔进垃圾桶,抬头看着窗外,神色严峻地说道:“真正令我担忧的是滇南州这起伤亡事故搞得太严重,刚好离丁伟去世的时间又离得不远,据说已经引起一品监的注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位高权重的天使们应该还在咱们西都城里活动着呢。”
“啊?!一品监?!”
尚宏朗抓着湿漉漉的毛巾,一脸的惊异:“丁伟的死因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他们怎么还不走?”
“天知道。”
朱国安轻轻摇头,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办公室主任随即推门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地汇报道:“城主大人,有人找您。”
“什么人?”
“说是一品监的。”
“嗯?!快请!”
朱国安嚯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快步走到门口等候。尚宏朗则是扯了扯衣领,缩到了屋子的角落。
很快,一个身材高挑,留着高高马尾的秀丽女子在办公室主任的引领下走进房间,快步来到朱国安身前,大方伸出右手,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您就是朱城主吧。一品监地肃堂副堂主汪柔,向您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