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川也好不到哪去,气势一降再降,一手以剑招迎敌,一手捏拳前冲。
天际两人之战,已经逐渐演变成“地痞流氓”一战。
本该以神念驾驭飞剑长枪的拼杀,再无一丝一毫华丽之感,仅剩步伐踉跄的两人拳拳到肉,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硬生生凭借毅力不让自己陷入昏厥。
趁着顾虚喘息之余,陈灵川强舒一口气,中途变相,松拳成爪,以基础爪功抓向顾虚腰腹。
顾虚那一张苍白的脸瞬间皱了起来,浮现出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而后立即咬牙还以颜色,一拳砸在陈灵川肩头。
两者身躯皆是一颤,身形又控制不住地下落数十丈,几乎要跌落云海。
顾虚稳住身形,倒退数丈,不再欺身陈灵川。
然而陈灵川却是不依不饶,完全没有调息的意思,平静的眼神之中实则藏着一抹固执,俗话说穷乡出刁民,陈灵川打小看多了太平镇地痞流氓的争斗,小时候是厌恶惊惧,这时候却是模仿起来。
顾虚又被陈灵川毫无章法的攻势打得闷哼数声。
他恼怒极了陈灵川那层出不穷、闻所未闻的阴损招式,不恢复灵气神念也就罢了,试问哪有一位四境修士专攻下三路?
顾虚纠结片刻,还是低声喝道:“身为堂堂修士,你这些低俗招式太不厚道!”
陈灵川心平气和,对此压根不感到尴尬,笑道:“行走江湖,哪有什么厚不厚道的,能赢的招式都是好招式。”
陈灵川不尴尬,围观的几位年轻修士倒是有些尴尬,桑丘顿时朝王云起低声问道:“此前也不见陈公子使用过这般招式呐?”
王云起环顾周围修士一眼,将各异神色尽收眼底,然后笑道:“这才哪跟哪呢,要我看,灵川还是太心善了点,要是我打到这般境地,上牙咬、撩阴腿早都用上八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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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丘挠挠头,对王云起口中的招式不太理解。
说白了,出身决定眼界高低。
天竹山、幽冥族、山海城……哪一家不是九州有头有脸的大势力,在场年轻修士可以说与王云起和陈灵川两人有着云泥之别,他们从小修习的就是不凡秘法。
至于王云起和陈灵川呢,前者倒是好些,至少是个小界小城池少主,基础秘籍不缺,而后者在齐先生没来到太平镇之前,学的是农夫劈柴割草式,学的是地痞拳打脚踢式。
可说到底,出云城放在九州面前,也就是个穷乡僻壤,所以王云起和陈灵川没什么两样。
因此,他们不懂陈灵川,王云起懂,他知晓陈灵川从来不觉得出身穷乡僻壤可悲,就像少年所言,招数无褒贬,陈灵川也从来不在乎什么脸面。
故而此刻王云起举拳大喊道:“灵川,给他来一记断子绝孙撩阴腿!”
陈灵川闻言笑笑,在内心对顾虚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继续欺身向前,不给顾虚任何安心调息的机会。
这场拼杀到了这时候,双方说不想赢,都是假的。
对于顾虚的招数斤两,陈灵川心里大致有数,眼下他们明面是在肉搏,实则暗中抓紧调息灵气,只待最后一招压垮敌方,至于这些地痞招式,不过是干扰调息罢了,实际上对修士压根造不成多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