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道:“有的,等我拿灯笼。”说着回屋点了一盏灯笼出来,带她三人去房间,安排妥当。
青鸟道:“能打盆热水嘛?”
罗一道:“我这就去。”
霜菊道:“我和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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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烧了水打上来,罗一沏了壶茶上来道:“喝茶解解喝,你们歇着,有事只管叫我。”
水月忙问:“你知道西象山北坡的坟地嘛?”
罗一笑道:“知道啊,不过那边是个乱葬岗,西边才是正经坟地。你是要去祭拜什么人?”
水月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心下恨不能杀那些人千百遍。罗一倒了杯茶递上,问:“没事吧,是不是我讲错话了?”
水月吃了口茶,道:“没事,不关你的事,麻烦给画张草图可以嘛,我好找一些。”
罗一答应了去,很快画了张草图来。水月看了问:“你知道哪卖棺椁?”
罗一指着草图上道:“出了城,大概这位置就有一寿材店,一应祭祀的东西都有。要不我带你们去吧?反正我也没有事。”
水月道:“不用了,连见过我们几人也不要跟人讲。”
罗一听说,心下明白,只点头道:“好吧,那你们有需要,一定开口。”
水月道了声:“谢谢!”罗一告退回去歇下。
霜菊方问:“门主要做什么?”
水月疲惫不堪,歪着身道:“别问了,你们去歇下吧,明日点卯咱们走。”
霜菊、青鸟帮水月包好伤口后才回屋歇下。
水月三人俱是一晚不曾睡着,次日点卯便起来。
霜菊、青鸟去烧水,过来伺候水月休沐洗漱毕,水月换回了女装。
霜菊方去叫醒罗一,罗一过来见了,笑道:“怎么起这样早?姐姐真好看。”
水月听说,诧异问:“你知道我是女儿身?”罗一点了点头。
水月又问:“那怎么一直叫我公子?”
罗一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你不说我不问,想来你有你的道理,我自然也应该叫你公子,如今自然要叫你姐姐。我这就去给你们做早饭。”
水月听完,心下感激,忙道:“不用了,我们就走,昨天还说今天请你吃酒,食言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罗一道:“会有的,人生还长着呢。”
水月笑了笑道:“你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又道:“谢谢,你保重。”
罗一道:“姐姐保重。从前面走,现在天还没亮,不怕。”
水月点点头,罗一便带她三人前门出去。
要走时,罗一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不会同人讲。”
水月想了想说:“水月。”
罗一一听,吃了一惊:“原来你就是水月,是和我家公子传出那事的水月?”
水月点头道:“嗯,你恨我嘛?”
罗一摇了摇头道:“不恨。”
水月又问:“不怕?”
罗一回:“不怕。我家公子命苦,但不关你的事。我虽年小,也不糊涂。如今我终于明白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了。
“姐姐,公子已走,你不必自责,想来他也不会怪你。”
水月一听,眼泪夺眶而出,又道:“谢谢,记住不要同人讲我们来过。”
罗一回:“姐姐放心吧。”
几人告辞离去,到了南门,正遇士兵盘查。只是一时也疑不到她三人头上。
顺利出了城,走了不远果见路边的寿材店。买了一副上好棺椁,并一应祭祀东西。把店家的马车也买下。
三人拉着棺木便往西象山去,很快找到了那块巨大秃石,底下有一棵杏子树,树旁是微隆起的新土。
水月见之,心慌不已,拿来铲子轻轻拨开,也不让霜菊、青鸟动,只说:“你们手重。”
才拨开几铲子土,已见草席,霜菊、青鸟也蹲下用手扒开土,一会二人把尸身抬了出来。
水月轻轻打开草席,里头是一席棉被包裹着,将棉被打开,见镜花还如睡着一般。
水月见了,顿时五内俱伤,呕出血来。
青鸟见状就要去扶,霜菊忙拉住摇了摇头,二人相看泪眼,也猜出水月之前要办的事与这人有关。
水月把镜花扶坐起来,取锦帕擦了擦镜花身上的散土,抱在怀里哭得好不心碎。
半天才抱起镜花,霜菊二人忙打开棺木。
水月将镜花轻安进去,替她整理齐整,把锦帕绑在她的手腕上,又取出头钗擦了擦,仍插回镜花发髻上。
水月抚着她的眉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
“为什么这样傻,该死的是他们,你瞧,钱筹来了。”
说着取出银票,像要给她看一般,只将银票放到镜花身旁,滴着泪道:
“早知我当时就该带你走,是我丢下了你,都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