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穗花当即变色。此刻桌边只有方墨书还在,惯于狼吞虎咽的特务连长早吃完下了饭桌,电台台长老刘则已经起身去灶间为李彦烹饪了——李彦正是瞅准方墨书在场、料得漂亮的女上峰不好发作,这才突然下手的。
果然,王穗花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望着这个老部下一副没皮没脸的吃相,险些把一口玉牙咬碎。
老实厚道的方墨书未曾看破中尉同僚的暧昧之举,反倒劝李彦先别急、等老刘把菜烧好再吃不迟。
“我本来想直接去宝元酒楼,找到那个装腔作势的白掌柜,当面戳穿了他的老底,再敲他一顿好吃的。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了——毕竟得先向咱们的组长报告不是?”
得了便宜还在卖乖的军统中尉,摇头晃脑地说着。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悄然吃了豆腐的王穗花,没好气地敲打着对方:“他们虽然是土匪,但总归是刚刚有女眷不幸让日本人掳走了;这个当口去敲人家的饭吃,亏你说得出口!”
“该死的鬼子!”方墨书忽然诅咒起来:“二月的时候在丰店,他们就大举屠城。占了文城后,迫于舆论压力,不敢再公开大规模糟蹋妇女了,就偷偷摸摸地穿了便装跑出去抓女人泄欲!”
军统女少校一怔,眼睛看着方中尉,脑子里飞速闪过几个模糊的概念,但急迫之下又无法清晰起来。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李彦与方墨书没有注意到王穗花的异样,兀自还在议论着日军在占领区的兽行。
突然,军统女少校脱口喊出一句:
“满铁映画!满铁映画的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