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山西站情报二组的电台台长老刘,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到周怡了。他隐约感到了情况有些不妙。
组长王穗花南下同蒲路之前,特意叮嘱老刘,如无特殊情况,不要离开放置电台的房间,以免发生不测。王穗花以富华贸易公司的名义,在南洋旅馆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其中放电台的房间为顶楼最靠边的一间,房间里特意搁了一架从太原带出来的手摇唱机,平日里就播放些戏曲唱片,在发报的时候则可以用来掩饰声音。
电台台长与远在太原的军统山西站,约定了是每隔两天电台开机一次,互通讯息和指令。而周怡则每隔一天悄悄来到南洋旅馆一次,汇报火车站和铁道线上的日军动态。
但是这一次,周怡却失了约,而且在下一个约定时间到来之际,仍不见这个军统女谍的身影。电台台长惊惶起来,他想:可能出事了!
老刘不敢到就在不远处的火车站货场去探寻,再说他也从来没有去过周怡做工的地方。在南洋旅馆这两间门外贴着“富华贸易公司”字纸的房间里,老刘的身份是公司的会计,而周怡只在刚刚来到文城的时候,与王穗花一起住在隔壁,后来就被李彦托人安排到火车站北货场去了。
作为电台台长,老刘昔日在军统西北区部接受的只是电讯技术的培训,对谍报工作的其它技能,则几乎还没容时间染指就被匆匆送上了抗战爆发后的一线。因此,自从王穗花带着李彦和方墨书驾车离去,老刘就整天提心吊胆地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每日饭菜都是订的旅馆后厨的伙食,由服务生送到房间来。他本人只在天色刚刚亮起和夜幕降临之后,才悄悄地走出旅馆,在附近的街巷里转一转,随即马上返回。这样的背景下,周怡每隔一天的到访,就让孤身一人的电台台长备感欣喜和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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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连这个也没有了。老刘已经在最近一次与山西站的电台通讯时,汇报了周怡失去联系的情况;山西站当即指示他,不可妄动,静观其变,随时做最坏的销毁电台和密码本的打算。并将双方开机频率临时调整为每天一次。
年近五十的电台台长在那一刻,感到了末日来临的恐惧。
直到女组长王穗花带着李彦突然返回。
军统女少校将周怡的丈夫方墨书留在了南同蒲路的临汾,继续监视当地敌军动向;自己与李彦开着雪佛兰,星夜兼程赶回了文城。
从临汾的日本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并不翔实,王穗花打算回到文城后先向周怡核对火车站的情况——闪电驰援丰店县城、并扫荡关门山八路军的濑名师团的秋明步兵大队,据说结束扫荡后、是从文城火车站搭乘火车开往临汾的,想必周怡能知道一部分底细。
不料,一进房间门就听到的电台台长惊慌失措的报告,这令军统女少校也大吃一惊——周怡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不会三天时间里踪影全无。李彦亟不可待地就要动身去火车站货场,但他的女上峰一把摁住了他。
“货场绝对不能去!”
一边说,王穗花就一边掏出自己的勃朗宁手枪,“哗”地一下顶上了火,脸色严峻地对两个部下低声说道:“如果周怡出事,不排除我们这里已经暴露了。”
李彦和老刘不由得都吓了一跳。李彦紧跟着就摸出了毛瑟C96手枪,而不会使用也没配置武器的老刘,则紧张得脸色惨白。
王穗花思维敏捷,迅速地分析了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