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开火的,就是这些自动火器。
秦忠孝一上来,就发现赵木头亲自架着一挺捷克式在临时掩体后面扫射;而城下射向城头的子弹也非常密集。秦忠孝小心地伏到一处垛口处,看清了下面黑压压向前冲的鬼子,大约有四五百人,他们边冲锋边射击,平端着步枪,发火后的拉栓动作幅度很小,射击频率堪称飞快,显示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
但中-央军上校马上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城下冲锋的这股敌人,虽然哇哇地叫喊着,砰砰地射击着,但却没有像昨天下午那样、前赴后继地拼死冲击城墙的缺口,而是让前锋一波一波地冲上来,再一波一波地退回去,冲得最近的,也就到达城墙外五十米左右,其主力队形,则始终控制在距离城墙百米开外。
秦忠孝只思索了几秒钟,脑海里就蹦出了一个概念:佯攻!
这是标准的佯攻,冲锋的行动雷声大雨点小,旨在吸引城头的火力。可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开炮?!像昨天下午那样,用炮兵狙杀守军火力?!
秦忠孝几乎就要下令隐蔽了,那一瞬间他觉得日本人的炮击迫在眉睫。但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炮弹的呼啸声!虚惊的秦忠孝下意识地举起望远镜,去看已经重新构筑了的敌人炮兵阵地,那一排野炮巍然未动;但就是这么一望,中-央军上校却发现,野炮阵地的正前方,另一股日军步兵已经开始冲锋,从线路上看,是对着城门而去的。
秦忠孝一跃而起,向城门楼那里跑,途中经过缺口掩体的时候,拍了一下正操着机枪猛射的赵木头的肩膀。
特务连长吓了一跳,旁边的一个士兵急忙指点给他看团长刚刚跑过的身影,赵木头明白了,丢下机枪,拔出毛瑟军用手枪追了上去。
城门楼里的三营守军,也发现了向他们这里冲过来的这股日军,那大约是一个中队的规模,奇怪的是,这股鬼子与其说是在冲锋,不如说是在奔跑:所有人都单手提着步枪,猫着腰,飞快地向前跑,既不开枪,也不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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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城门楼防守的是三营的上尉营附,见此情景,他也来不及去想个中原因,看看日军差不多进入了射程,上尉营附大喝一声,城门楼里的二十几杆中正式顿时枪声大作,很快,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也向下喷出了火舌。那是391团重机枪连最后的一挺马克沁,昨天三营接防的时候抬进城门楼的。
秦忠孝和赵木头,一前一后跑进了城门楼,三营营附立刻指着城下对他俩喊:
“团座快看,这伙鬼子真邪门儿!”
城下,刚才还猫腰飞跑的日军步兵,竟然全数改为了卧倒,然后快速地匍匐向前爬行,为了躲避城头上飞下来的子弹,他们甚至不停地做蛇形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