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等程晚走远后,随即屏退了众人。

皇帝一脸不耐烦地坐在床榻上,双手扶着大腿,头微微低着。

“母后,您有话就说吧,不必藏着掖着。”

太后脸色一紧:“寰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母后还不能来看看你了?”

“咳咳,哀家听闻禹州洪灾颇为棘手,你舅舅对此很是忧心,今日还特意找到哀家,哭诉灾民如何如何可怜,看得他心里直滴血。”

皇帝冷哼一声:“是吗?!那舅舅还真是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朕要好好赏他咯?”

太后此时并未听出皇帝言语中的阴阳怪气,依然自顾自地说道:

“你舅舅此去禹州一路艰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跟哀家说已经对如何拯救灾民有了大致的思路,就等着和皇帝你来商议了。

可是,你今日为何不见他呢?”

皇帝淡淡道:“朕今日确有要事在身,并非故意不见。母后说舅舅已有了拯救灾民的思路?

那舅舅有没有说,他对调查贪污赈灾银一事的思路呢?”

听皇帝主动提到赈灾银,太后一时语塞,她这才感觉出皇帝心中的怒气,于是语气变得缓和起来:

“寰儿,哀家知道你对舅舅向来敬重,你只要记住一点,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了苍梧国,为了咱们孤儿寡母,为了这天下百姓的。”

“你可不能错信别人的谗言,错怪了你舅舅啊。”

皇帝唇角抽动,母后啊母后,你如此为舅舅说和,这算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哦,母后,舅舅究竟做了何事,竟引得旁人来朕身边给他下谗言?朕竟不知。”

皇帝说这话时一脸天真懵懂,让太后不禁微微一愣。

难道是蔡太傅和她多想了,皇帝对禹州的真实境况确实不知?

她稍一思忖,笑道:“无事,你舅舅今日还跟哀家提起了赈灾银一案,他说他已经有了眉目,准备明日早朝时向你禀报。”

皇帝假笑道:“那朕就等着舅舅的好消息了。”

太后走后,皇帝独自在重华殿里转来转去,他反复思索明日早朝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终于他有了主意。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