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些,毕站长停了下来。说心里话,他不喜欢赵启山,但更不喜欢孙福生,看到这两人互相攻讦,心里还有稍许的快乐。但上面布置的任务没完成,总归不好交待。
上面布置任务时,明确说不能有任何威胁、恐吓行为,不能动粗,不能有帮派势力的公开介入,要让老爷子高高兴兴,自己主动要求去台湾。
如果没有刘主席的嘱咐,提前告诉老爷子不去台湾,这些或许很容易办到,但现在刘老太爷明确说,他儿子有交待,听赵启山的,赵启山又坚决不配合,让毕站长也没辙了。
毕站长看了一眼童坤,后者心领神会,但童坤也有自己的盘算,并不想全力配合毕站长。
童坤和赵启山,在沈阳做为正副站长一段时间,他还是关心赵启山的。
“赵站长,做为老大哥,我有一句忠告,也只对你说这一次。改换门庭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做,但是要分对方是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不用哥说。先不说刘主席抽鸦片,这可能是误传,单说那一省的势力,怎么能和中央相提并论。不要看总裁失势,李代总统走到前面,但李先生能掌控住大局吗?这些不用我说,兄弟你是聪明人,哥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能说一说吗?”
赵启山脑子飞快地转动,他不能困在上海,他要回201军,并且要把刘老太爷安全带回去。他根本没有投靠刘主席的想法,即便是还要在敌营潜伏,他也没有想投靠刘主席。
今天逼到头上,只能硬往前闯了。哎,刘老太爷真不了解情况,说出了实情,告诉人家刘主席交待,一切听自己的,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看着童坤,赵启山缓慢地说道:“我对时局很悲观,对造成现状很气愤。开战前,国军力量那么强大,今天的局面,到底是谁的过错?我是识时务者,知道党国是谁掌权。我也知道,国军如果守住长江,美国和国际反共产的援助,会源源不断。这是大好结局,李代总统会坐稳位置。党国可以靠半壁江山,励精图治,东山再起;如果长江失守,李代总统,只能代代而己,蒋总裁还会出山。到那时,党国的基业在哪里?收复大好河山的基地在哪里,各位想过没有?”
沈丘人插话道:“你以为西南地区,可以担当反共复国基地吗?”
赵启山道:“如果西南地区做不到,那台湾更做不到!”
童坤道:“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人各有志,我无法说服你。”
毕站长气得白了童坤一眼,这么快就败下阵了。罢了,这滩浑水我也不趟了,如果老太爷困在台湾,真要是刘主席较真发起怒,包括自己一干人,肯定是牺牲品。想到此,毕站长开始打起了圆场:
“童站长说得对,人各有志嘛。赵站长图谋在西南发展,也是从党国大业考虑,我们彼此尊重各自的决定。只是我希望,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要传出去。尤其是赵站长,可不能传到刘主席耳朵里呃!”
赵启山稍稍放了点心,“这是当然,我只要是保密局的人,就会遵守保密局的规定。”
话一出口,赵启山就有些后悔了,这不是明白说想离开保密局吗?马上接着又说道:“我相信,保密局会大力发展西南的,人员、资源、各类物资,都会向西南倾斜的。”
沈丘人也不想和赵启山弄僵,更不想和赵启山翻脸,便调侃地说道:“到时候把我派到西南时,我这个外来户,还要请你这个地头蛇关照呢。”
赵启山也回应道:“我这个地头蛇,哪敢怠慢你这条强龙啊!”
除了孙福生,众人都大笑起来。
毕站长说道:“来沪上,我早该尽地主之宜,今天晚上我设宴,既为大家接风,又为大家送行。”
赵启山道:“算了,我不知道大家累不累,反正我是很累,谢谢毕站长了,我想回去休息。”
童坤也说道:“拉倒吧,不伦不类的设宴,吃起来就别扭,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