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析，有两条，一是老头子对东北剿总不满，二是自感无颜面对东北父老。不然来沈阳，不会飞机都不下，直接在飞机上召见高级将领。”童坤也开始表示了不满。

赵启山脑袋一转，问道：“第一见的是谁？”

童坤说道：“第一见的杜长官，第二个见的卫长官。”

“这显然是对卫长官的不满！”庞科长分析道。

赵启山试探地问道：“老头子召见杜聿明，难道是要他收复锦州？”

情报科长说道：“我想这样。”

这时，又有人敲门，电讯科长走了进来，“共军广播，活捉了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范汉杰。”

孙福生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耻辱，耻辱！”

童坤显得没有刚来时的傲气了，看出他心情是烦躁的，“你坐下，跳脚去外面跳，他比你知道那是耻辱。”

其实，赵启山猜得很对，蒋就是让杜长官收复锦州。

杜对此对此是反对的，但又不能公开反对，据后来杜披露，当时委婉地问道：

“您看，收复锦州，有几成把握？”

老头子自然听出了杜弦外之音，这是反对收复锦州。而对此问题，又不得不答，于是硬着头皮回答道：

“六成把握总有。”

杜不得不直言劝谏：“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冷冰冰短促的两个字。

这时候的司令，给老头子，分析起夺回锦州的种种问题，引经据典，滔滔不绝。总之，收复锦州很难做到。

显然，在对待锦州的问题上，两人没有谈拢。看到自己的意见被否，老头子不由得问道：

“依你之见呢？”

杜长官缓缓说道：“一、以周福成所部扼守沈阳；二、令第五十二军迅速抢占营口；三、廖耀湘指挥第九兵团及配属部队，向黑山、大虎山攻击前进。攻击得手，进而收复锦州，攻击不成，进行逐次抵抗，向营口转进。据有营口，既可渡海直出锦州，也可北出盘山，攻义县，威胁锦州共军侧背。”

据说，老头子同意杜的方案：“好的，你照此去部署。”

随后，卫长官上飞机。但老头子和卫长官的谈话，是不欢而散。

晚上，童坤打电话问，剿总是否有指示传达？回答是两个字：“没有”

童坤再细问，知道这一次，老头子在沈阳机场，就待了三个多小时，便匆匆而去。

童坤对众人一挥手，“都散了吧！”

除了赵启山外，众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第二天，众人又集在童坤办公室，果然不出赵启山所料，首先传来长春剩余守军，放下武器投降的消息。

赵启山看着孙福生，他也不蹦也不跳了，今天照比昨天，孙福生老实多了。

随后，众人又听到，在大黑山和魏家窝棚以北地区，廖耀湘西进兵团，与共军发生激战。

童坤赶紧在墙上地图找地点，大家议论纷纷。情报科长冒出一句：“我看，廖将军的部队，恐怕凶多吉少，连沈阳都够呛能撤回来。”

孙福生翻着白眼，看了一下情报科长，但再也没有跳脚的勇气了。

童坤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诸位，都去做好善后工作吧，找好隐藏地点。我估计，撤离的飞机，装不下这么多人，沈阳大大小小的官员，有多少人啊，东北到任的，即将赴任官员，几乎都集中在沈阳，别指望坐飞机走了。”

屋里的人都没有动地方，童坤疑惑，他知道赵启山要趁乱离开，便直接问孙福生道：“孙队长，隐蔽地点找好没有？”

孙福生回答：“沈阳我最熟悉了，时间来得及。”

童坤又看向庞科长、情报科长，两人都点头。原来这些人，早就做了准备。按正常安排，童坤会被飞机接走的。但接下来，童坤的话，让赵启山感觉意外。

“我不会坐飞机走的，如果保密局沈阳站的同仁，大部分人想走而走不成，我和你们在一起。说实话，我来东北，如果不能取得胜利，我也没打算活着离开。”

庞科长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