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山笑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苏联与国民政府签的条约吗?”
魏政委:“是的,主要是8月14日,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苏联承认蒋介石的领导,苏联将一切援助,给予中国国民政府。就是说,不能援助我们。如果我们叫自治军,这样就不会受到条约的限制,或许,苏联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我们收缴日伪武装留下的装备。嗯,《雅尔塔协定》也是只承认蒋介石。”
王玉河插话道:“苏联根据这两个协议,还不允许我们进沈阳城区。现在,我们部队也编入东北人民自治军,称作南满游击支队。”
魏政委说道:“苏联领导人,不希望美国插手东北,同时向国民政府表示,中共没有能力领导中国,只承认并支持国民政府,说这是:唯一合法政府,苏联也不希望中国打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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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道:“我们是弱小的一方,肯定不希望战争,但游戏规则,不由弱小一方制定。蒋委员长要打,我们有什么办法。当然,不用战争,也能消灭我们,对蒋介石是最理想了。”
魏政委:“我们争取在斗争中,赢得和平吧。”
赵启山:“另外,怎么能制止苏联军队,在东北的胡作非为,我们是人民的军队,如果我们失去东北人民的支持,将寸步难行。这样发展下去,同为无产阶级政党的军队,老百姓会把苏军的恶行,记到我们头上。”
魏政委道:“我们中共方面,对苏联红军的严重罪行,也要向苏联提出抗议。现在,是以我们东北局的名义,还是以八路军部队的名义,或者直接以中共中央的名义,信中内容肯定包括:苏军的行为,绝非无产阶级军队之作为,其中包括强奸妇女,掠夺农民的余粮,抢夺民众贵重财物等等。我们还要敦促苏联,建立军人纪律委员会,以此预防苏军违反军纪,并开展广泛的宣传活动,以便还信任于中国人民。现在东北人民,确实对苏联士兵感到恐惧。”
赵启山后来知道,这封信,最后是以中共东北局名义发出的。
这也体现党中央的斗争艺术。如果以中央的名义,让苏共下不来台,或许促使苏联方面,严格执行与国民党的协议,那么对我们非常不利,使我军在东北的先机荡然无存。如果以部队的名义,或层级太低,起不到警醒苏联高层,来督促军方高层,约束部队士兵的效果。
在10月10日,我党团结各界人士,成立了沈阳市民主联合政府,但蒋介石不予以承认。
同日,在重庆,经过四十多日的商谈,国共双方,经过艰苦和卓有成效的谈判,终于达成了“双十协定”,全名为《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
而赵启山此时,正在去营口的路上。孙福生与赵启山同车,两人接到军统电令,去营口港,迎接海军先遣队。很明显,美国要帮助国民党,用军舰把国军部队,从大后方运送到东北。
“喂,老弟,”孙福生开腔说道:“哦,你现在是我的长官,我这么称呼你,好像不合适。”
赵启山道:“我们俩人还用这么拘束吗,连客套都用不到。”
孙福生道:“那哪行,我们是军人,如果平常习惯了,战时长官就没有权威了。”
赵启山:“那在你自己把握,反正对战时不服从命令的,我不会手软。”
孙福生:“这样就很好,一切按规矩办!现在我想去趟鞍山,到昭和制钢所,看看东门那个烧鸡店老板,他给了我两个鸡屁股,那个香啊,从那时到现在,我还没有吃到一样味的烧鸡,整个沈阳城的烧鸡,我都吃了几遍,没有一家达到那个味。”
赵启山哈哈大笑,“给后面的车发信号,去鞍山。”
在孙福生指引下,来到昭和制钢所东门,赵启山看过去,这里哪有人呀,烤鸡店铺还在,但早已是人去屋空。在钢厂大门处,有一群苏军士兵,挎着圆形弹鼓波波沙冲锋枪,在那里懒洋洋晒着太阳。
“烧鸡店不开了,我们走吧。”赵启山知道孙福生很遗憾,但还是要办正事的。
孙福生不甘心,“我去找人问一问。”
车向前开,赵启山看到一个人,坐在路边,“那里有一个人,可以去问一问。”
众人走近,见是一个中年人,蓬头垢面,脸上挂着泪珠。看来这人已经哭过很长时间了,旧的泪痕没有擦干净,新的泪珠又涌了出来。
孙福生仔细看这人,很面熟,猛然间,想起这人,是袁娅的丈夫,那个留洋工程师,也是奉天二小,高自己两届的同学,自己吃的那鸡屁股,还是人家扔掉的呢。
“学长,你还认识我吗?”
那人擦了一下眼泪,“你是?哦,你是施同学,和袁娅一个班的。”
孙福生问道:“学长,你这是怎么啦?”
看到眼前这群人,都穿着国军制服,大部分人还是军官,这人像看到救星一样,“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你能帮助我,你是中国军队的,你可以跟苏联人说一下,那不是日本人的设备,是我的,我是中国人,我没有参与战争,我也是战争受害者。”
这人语无伦次,还用手紧紧抓着孙福生袖子,像生怕孙福生跑掉一样。
赵启山见状,知道是孙福生的熟人,听他说设备,就想到可能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