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叹着气,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打电话给汪恒善,汪恒善很快就上来了。袁梁问他外地的客户还有几家在这里,供应外协的货款结的怎么样了。汪恒善说,刚从财务过来,结付一半了。袁梁抓起来电话,打到财务处,要张煜春暂停结付货款。
袁梁开门见山,要汪恒善挤出五万元来,汪恒善自然不愿意:“袁总,我这费了多大的劲啊,有几个供应商都等了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今天付款,你这不让付,我没法给人家说。”袁梁问道:“还有几家没有结,你快去财务处看看,上来告诉我。”一会,汪恒善上来了,把供应商的名单给袁梁,袁梁接过来看着。
袁梁说道:“你自己从这里面选吧,过年后初六再来,我承诺一定补给他们,至于从谁那里减少,我就不管了。”汪恒善看看袁梁,看看杨国庆,摇摇头走了。
杨国庆看着汪恒善的背影说:“这汪恒善很干练,是你的干将啊,给你挡了不少要账的人。”袁梁说:“原来就和我一起在出口处,在一起许多年了,我的小兄弟,绝对牢靠,绝对干将。”
袁梁抓起电话,施继伟很快过来了。袁梁对他说道:“电器厂夏爱祥那里要卖给我们五万元的电器元器件,你带两个人去电器厂,看看他那里有没有我们需要的货。我们年后生产也急需电器件、电缆,你就按照生产计划安排的产品过去核点,点完后要汪恒善派人过去和电器厂核对价格,对好后,清点完毕,就等我给你电话,你先到生产处看看。”施继伟走了。
袁梁对杨国庆说:“我知道电器厂有我们用的件,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他把货卖给我们吧。我借给他钱,好像还欠着人情。”杨国庆笑着点头:“你这账算得真好,不过能解决问题就行,给他五万元,他能年前发一次工资,就算过去这个年了。不过,你们要的货,他能有这么多吗?”袁梁说:“不是我们生产急用的货,我们还绝对不要,我们也都是一分钱掰八瓣花。”杨国庆说:“好,那我给夏爱祥打电话,你这也算是帮了他一把,把这一关过去。”袁梁说:“走吧,我要下去安排一下,到采购处看看,还有几家要账的还没走,都等到最后了,这大过年的,大家都不容易。我和人家打个招呼,也算是给人家拜个年。”
袁梁、杨国庆来到采购处,二十多家供应商挤满了接待室,汪恒善正发着支票,大多兴高采烈。汪恒善见袁梁过来,就把手里的支票递给了解利民,让他去发,跟着出来办公室,对袁梁说:“好说歹说,有两家说好了,初六就过来,一定给人家。”
袁梁把电器厂的事告诉汪恒善,汪恒善想想说:“那我马上安排,这就让解利民喊着施继伟带车过去,清点好货、装好车再给他钱。不过,我们要的货他有那么多吗?”袁梁说:“我们需要什么你就给他要什么,不需要的千万不要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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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庆走了,有一件事袁梁没说,他不知道杨国庆是不是知道,夏爱祥当上电器厂厂长没有多久,他弟弟就在街上开了一家电器元器件门市部。一机厂给电器厂五万元,就给他要一机厂需要的东西,夏爱祥急等着用钱,他肯定会想办法把货给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假如是借给他五万元,他那里资金太紧张,就不好说什么时候还了。
今年,出口处的厂级先进是徐有才,晚上,徐有才在汉皇酒店请客,除了出口处的人以外,还有马虎腾、杜文艺、汪恒善、张煜春、刘红军,人还没有到齐,就围着打牌。
汪恒善和袁梁在旁边坐着,汪恒善说,化工厂的邵卫兵在家熬了一段时间,几个月前去了北京,在北京一家私人外贸企业里干业务,过年回来了,就给汪恒善打了个电话。
曾经武城最大最红火的化工厂,远去了辉煌和荣光,现在只有很少的职工还在企业不死不活地干着,为两个老业务员干着老产品,产量也很小,曾经两千人几百亩的厂区,如今空荡荡的,长满了荒草。而最苦的是大部分职工,没有工资、没有劳保、没有医疗报销、没有补助,许多员工开始自谋生路,即使如邵卫兵这样的精英,也不得不为了生计而远走他乡。
徐有才今天很高兴,不只是因为评上先进而高兴,他过去就是连年的厂先进、厂级劳模。前几天,徐静的亲妈妈从国外回来了,看来是混好了,雍容华贵、珠光宝气,带了好多的衣服、玩具,来到徐有才的家里,要把徐静带走,带到国外去,说是国外的生活条件更好、学习条件更好。徐静三四岁的时候离开她妈妈,那时候她刚刚记事,对她亲妈妈还有点儿印象。但徐有才、李盈盈两口子一直把她视同己出,和徐宁没有什么两样。曾经有家属院的女人说徐宁不是亲生的,徐有才、李盈盈不是徐静的亲父母,李盈盈听说了,直接就到了那家的厨房里,把那家的锅碗盆勺全给砸了,那家女人上来要和李盈盈较量,李盈盈上去就是几巴掌,把那女人打倒在地,用脚死命地踹,直到那女人不再叫唤,直到那女人一直求饶。
徐静的亲妈,见到徐静,要上前抱徐静,徐静就一直躲在李盈盈身后。徐静的亲妈问,还知道自己姓黄吗,小姑娘干脆地说自己姓徐,叫徐静。李盈盈让徐静喊妈妈,徐静说:“我就一个妈妈,我妈妈叫李盈盈,我爸爸叫徐有才,我弟弟叫徐宁。” 已经上了小学的徐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徐静的亲妈住在武城的宾馆里,天天到徐有才家里,虽然都是李盈盈、徐有才自己做饭,但一家人也是热热闹闹;虽然徐有才只有一间房子,但家里也满满的温暖温馨。自始至终,徐静没有喊过她一声妈妈,那女人只有洒泪而别,据说还给徐静留下了一叠钱,但被李盈盈又塞了回去。李盈盈说得很干脆:“徐静就是我自己的闺女,我有荣华富贵她跟着我享,我拉着棍讨饭也带着她,我们用不着别人。”
十几个人坐了一大桌,吃过饭后,又围着打牌,很晚才散去。
年终总结大会如期顺利召开,终于,又是一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