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莲也微微一笑。
“乐天知命,故不忧。就叫乐知吧。”
第二位客人,是一身织金黑裙,黑纱掩面的女子。
她从长廊中缓缓走来,身姿婀娜,裙衫撩起长廊两侧生长的花朵,留下醉人的香气。
鸾钗上坠着千金不换的西海明珠,发饰在日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如瀑青丝中,细腰袅袅。黑纱下,隐隐可见魅丽红唇,一双眼眸轻轻一瞥,便能勾魂夺魄。
来人脚步轻盈,像是进了自家一般。长腿迈过花厅门槛,就闲适地落座,更自然地吩咐一旁的纸人。
“诶!倒茶!”
桌上的纸人哼哧哼哧地推着一杯茶。
推了许久,也只靠近了那人一点点。
辛莲抬手端起茶杯,放到那人面前。
“你是来见她的?”
独孤黎端着茶杯一滞,抬眸轻扫辛莲,哼笑一声。
这人,真是直接,也不客套客套,搞得她这杯茶也喝不下去。
独孤黎索性放下茶杯,起身转了一圈。
她双手摸着身前的辫子,身姿动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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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见她,也是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我?”
辛莲也起身,走出几步,一眼便望见湛蓝的天空。
“没有。你来,她是很开心的。”
“可我看你不开心。”
独孤黎笑着凑近,指尖爬上辛莲的下巴。
辛莲侧头避开。
“别闹,我带你去看她。”
辛莲带着独孤黎出了花厅,向后院走去。
或许是即将面对的太沉重,独孤黎不说话,也不摆弄自己的头发了,安安静静的。
两人很快走到高高的梧桐树前,树上原本一动不动的银丝球竟突然晃了几下。
此时无风,它也悠悠晃动着,似是欢迎客人的到来。
独孤黎看着银丝金球,面上也不禁有些哀伤。
她取下黑纱,轻轻道。
“如意,我来看你了。”
很少有人知道弥罗城的城主是谁。
从弥罗城建立至今,城主府一直是城中的定海神针,历任城主都少有人见过真容。
辛莲知道如今的弥罗城城主正是独孤黎,也是一个意外。
一个源自温如意的意外。
辛莲与温如意,小时候意外结识。后来相隔千里,也通过传音珠联系。
辛莲知道,温如意是度曰一族的人。
度曰一族善补魂,只是到后来惹祸上身。一族皆灭,只留下温如意这个最后的血脉。
温如意没有家,她在大陆上躲躲藏藏,意外救下了濒死的独孤黎,后来才知她是弥罗城城主。
为了报恩,独孤黎邀请温如意在弥罗城住下。
不想再过逃亡的日子,温如意也答应了,买下了降香小筑,开心地和辛莲说,这是我们的家了。
独孤黎与温如意因恩结缘,此后也成了忘年交,而辛莲也因温如意才知道一些关于独孤黎的事。
除了辛莲与独孤黎,温如意再没有其他交心的朋友,一盏灯的人,更多的是敬仰她。
所以即便只留下这银丝香球,辛莲也要带独孤黎来看看,聊慰心神。
“如意出事时,我尚在闭关,否则,也不会……”
独孤黎轻叹。
辛莲却与她想的不同。
“或许,这对如意来说,也是解脱。”
独孤黎讶异地看她一眼。
“你倒是看得开。”
辛莲不语。
独孤黎想到出关后听说的种种事情,想到辛莲明里暗里做过的事,不免有些理解。
她拂了拂耳边飞起的碎发,笑道。
“最近血狱和流相门有些小老鼠老往城中跑,我闲着也是无事,便替你解决了。你要是还打算出门,可悠着点。”
可别像上次那样,半死不活的吓死人!
辛莲点头。
“多谢。不过,麻烦的话,也可以丢给三师兄。”
独孤黎看辛莲不是在开玩笑,又笑:“三师兄?我可不敢劳烦道君,我还怕他拆了我的城主府呢!”
辛莲无奈,自然知道独孤黎说的是何事。
长衡道君年轻时轻狂,曾在弥罗城遭人生事,扬言要拆了城主府。
时人只当他大放厥词,狂笑不已,岂料下一刻何天衡已持剑冲到城主府。
剑气当下便斩碎了城主府大门。
当时独孤黎正在外潇洒,得了消息赶回去时,半个城主府已变成废墟。
独孤黎气得当时就要弄死何天衡,岂料何天衡背景太大,城主府的人纷纷阻拦独孤黎,更是将她气得要吐血。
此事最终以何天衡按照所毁坏之物赔偿结束。
其实当时,也是弥罗城的人故意给何天衡下套子,被何天衡拆穿了还想强逼强卖,一圈人都是一伙的,何天衡气得太狠才不顾情面了。独孤黎将事情调查清楚了,还按着那群人的脑袋给何天衡道歉,事后也将生事的人都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