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那些画面,就像烙在陈长安骨头上的痛楚。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死者。共有12个人,全是被南宫基金会欺诈致死。
其中最具表性的死者是周慧兰。
因为周慧兰的照片是拍自于死后时的画面,从医院的天台上一跃而下,汽车被砸凹,全车玻璃被震碎,鲜红的血液顺着车顶往下淌。
“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陈长安追问。
钟耀祥拿起这些照片,只是随意扫了两眼便扔回石桌上,并不以为然地望着陈长安笑了笑:“不会。”
“刚才你叹息连连,说人只有在即将失去自由的时候才会知道,哪怕是平平淡淡的一簟食、一瓢饮,也是一种幸福。”陈长安一脸失望之色:“难道你所向往的幸福中,只为自己过得舒坦,不求心安?”
“我心甚安。”
钟耀祥捏起茶壶给自己沏茶,手很稳,丝毫不慌。
他心安理得地说:“我承认我贪了财,把南宫基金会当敛财工具,但我并不认为这些患者是被我害死的。”
“那你认为他们是被谁害死的?”陈长安责问。
钟耀祥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不慌不忙地回道:“他们病了,却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从根上来讲,这是医疗保障不到位所造成的结果。”
“那你也有责任!”陈长安正色凛然。
钟耀祥不以为然地笑问:“怎么是我的责任?”
“他们都是吕州的老百姓,而你在吕州当了五年市长,五年市委书记!”陈长安越说越愤怒。
医疗问题,令陈长安想起了发生在07年的一件事。
当时他爷爷因为年纪大了而考不了证,被扣上一顶“无证行医”的帽子,差点被剥夺悬壶济世的资格。
当时的市委书记就是钟耀祥。
可当时钟耀祥却对那件事情视若无睹,任由某些人玩一刀切的做法!
由此可见:
钟耀祥在执政过程中,优先考虑的并不是老百姓的死活,而是自己个人的仕途与得失。
陈长安怒道:“你在吕州主政十年,十年不问老百姓的疾苦!退休后还变本加厉,利用慈善机构压榨底层老百姓的剩余价值!十二个死者躺在你面前,你是一点悔意都没有,你的性质比丁永春、肖元山等人还恶劣!”
“说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