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陡江急,船只缓慢前行,像一个在崇山峻岭间小心迈步的老人。
二十几个水龙帮残党喊着号子卖力的划着木浆,逆流而上。熟悉附近水文的他们知道只要撑过这段江水回流的水域,汹涌奔腾的江水将带着脚下大船飞速前行。
日落时分,终于走出这片倒流水域的众人,只觉船身一震,而后开始不自觉加快速度,越来越急。
船上马匹不安的踢踏脚步,摆头嘶吼,晃动的大地让它们感到恐惧不安,难以适应。边上的汉子们赶紧安抚这些暴躁的大家伙。
牛大春一手按住不安挣扎的坐骑,揶揄地看着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陆百川,“陆姑娘竟是不通水性?”
陆百川没好气地瞪了这厮一眼,紧咬牙关,转头看向岸边急速掠过的山林田野。
“听老人言晕船的人多看看船下的水流就能缓解,要不试试?”牛大春关心道。
陆百川不为所动,视线却不自觉的转向汹涌的江水,那翻滚的水花,似有魔力一般牢牢吸住视线,肚中翻江倒海惊醒了沉迷其中的陆百川,喉头一痒再也忍禁不住,头晕目眩的她一手捂嘴冲到船舷边,闭着眼哇哇大吐。
“打窝啦!”
身后传来牛大春那恶劣的大笑,直到连胃中酸水都吐完,这才舒服点的陆百川,虚弱的抬头看向没事人一样的牛大春,欲言又止,虚着眼抬手点了点他,大有一种放学别走的架势!
心情不错的牛大春看着因急流而浑浊的大江,不禁想起后世那耗费巨资投建的三峡大坝,在这个年代那是难以想象的奇迹,几十层楼高的人造奇观,阻挡了多少泛滥的洪水,造福了下游万家的灯火。
“孟昭啊,你说在上游建一座大坝可能实现?”
孟昭看傻子一样看着这厮突发奇想,还是认真思索片刻,摇摇头,“举国之力能在最窄处建一座桥都困难,都江堰那样的分水坝却绝无可能。”
“是啊!要想看到那种场景最少还要千年呢。”
孟昭并不理解牛大春嘴里的千年,不过这厮嘴里经常冒出稀奇古怪听不懂的话语,他对此也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