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心事,公子又怎么在这暴雨天来拿一千两。”
秦欢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是答应了洛浮,她才交代了情报,可如今情报得到了,难道不应该做到答应的事情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贾牧放下笔,站到秦欢身前,一起看着门外瓢泼的大雨:“我明白了,公子是已答应保洛浮不死的条件才换到的情报,可如今却换来了大理寺的不理解,对吗?”
秦欢点了点头,抬头看着阴沉的天,飘进来的雨水洒在他的脸上。
“贾牧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希望公子记得吗,切勿要有妇人之仁,匹夫之勇。”
“妇人之仁,匹夫之勇?”秦欢心心念着,抬起油纸伞,走在了雨中,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妇人之仁吗?他没有理会府里问候自己为何大雨天还出去的家丁,只是要一个劲的朝雨中走,他要去看望孙得志的家人。
打着油纸伞,在京城的巷子里穿梭,江南的雨依旧很阴冷,不紧不慢的透过伞击打着秦欢,记忆又回到了以前,在山东的时候,他是从未打过油纸伞,只有穿蓑衣的份。
来到孙得志的家,他轻轻的推开门。
“有人吗?”秦欢喊道。
院子很小,屋子里有人推开门,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人站着屋内说道:“你找谁?”
这是孙得志的老婆,葛茹。
“我是大理寺卿,秦欢,来看看你们。”
葛茹一听是大理寺卿来了,连忙拉过板凳让他坐下。
“秦大人,进来吧!”
秦欢收起了伞,走进了屋内,屋子里的装饰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葛茹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示意让秦欢自己坐下。秦欢用半湿的衣袖擦掉脸上的雨水。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就叫嫂子吧。”气氛太过于尴尬,秦欢只能这么说道。
葛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能当上大理寺卿。
如今洛浮被放的消息全城尽知,而秦欢放洛浮的事情,也基本上都知道了。
葛茹并没有倒茶,也没有说话,这是不想请客的意思,她痛恨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有杀掉那个凶手。
秦欢尴尬的吸了吸鼻子,将那一千两银票从怀里掏出来,放到桌子上:“嫂子,我秦欢没有用,这是一千两银票,您现在有身孕,这一千两白银应该能给您和孩子一个好生活,若是不够,就尽管去我府里拿。”
葛茹抱着肚子,眼泪如这雨一样流了下来,她没有那么清高,这一千两白银,对她真的很重要,但她又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她只能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孩子,这是你爹,用命换来的钱啊!”
秦欢的心情再度低沉,他说了一声:“嫂子,我走了。”
再度提起伞,朝雨中走去,这样来说,这已经是对葛茹最大的尊重了。
步伐越来越沉重,秦欢不知所想,他多么想此刻去和陈意见面,在他的潜意识当中,陈意已经死了,若他真的毫无顾忌的话,死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和拯救,或许在那个国度,他能和那个整日辗转反侧念想的人见面。可他不能,他现在有他的责任,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因为欧阳朔还活着,他要有一天,打回北方去,为陈意报仇,这是国仇,亦是家恨。如果自己死了,徐琳怎么办?洛浮怎么办?冥衣的事还没有解决,秦欢只能将活着的理由寄托在这上面。
一个不小心,秦欢踩在一个深坑当中,重心不稳倒在了水坑中,油纸伞飞出去了好几米,他也没有着急起身,只是这样静静的躺在满是雨水的巷子里,被雨水冲刷,不管会不会得到风寒,起码这一刻,是享受着的,是快活着的,起码这个时候,整个天下,只有自己。扑面而来的暴雨冲的秦欢睁不开眼睛,身体上没有哪一部分是不潮湿的,他清醒了,片刻之后,他提起伞,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府里的路上。满城风雨只为自己摇曳,行走在雨里是多么坦然,路上没有任何行人,这一刻的秦欢,如同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