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末瞪大了眼,她知道慕剑非会生气,但没有想到他一开口就说出这种话,仿佛要在下一刻就将她逐出师门一般,赶紧说:“师,师尊,我没有……”
慕剑非没有理会她难得的失态与支吾,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我幼时与你一样,生性高傲,实力也难寻得对手……不时,闯下些祸事引得你师祖为我头疼,每次,我都被你师祖罚跪雪神堂,于风雪中冷静,几次之下我领剑意于暴雪,成了这般性子……”
他若风含雪的眸子抬起,淡淡地看向她,那眸子之中仿佛带着无尽的情绪,又一点都无法使人看清:“我却是不懂,你这个徒弟与我极不一样,与你的师兄也极不同,有时我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不如你师祖会带徒弟,不会教育女子,养成了你这样冷心邪性的个性,还私下为我与你师兄花费诸多心思,不以正修明道为重……我有时想此,颇为自责……”
“师尊……”璃末愣愣地看着慕剑非。
“也许,我不该收你为徒,让你受诸多苦。你若不是长在我麾下,而是由一个心善细腻的女修所教育,天真无邪的长大,也许就不会成为事事想一力担起,一心为渡沧峰耗尽心力的模样,是为师,对不起你……”
慕剑非说这话,让璃末忍不住低下头,她有些害怕看慕剑非的眼睛,她这样的性子,居然让慕剑非责怪起自己来。
她想说:师尊,不是你的错,是你没想到你这个徒弟是重生的,前世就已经是大魔头,邪性的性子改也改不了了。
慕剑非见璃末低下头,一副很是惊惧的样子,觉得自己似乎说的话重了,但又不知该拿这个二徒弟如何是好。
她明明可以什么也不做,等他或者慕旭真出面解决一切困难,而不是她这个最小的师妹遇到危难,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冲出去,反而将他们保护起来。
他们才是师尊师兄,是如父如兄的存在。
可他们也知,璃末的个性,可不是几句言语就能改变的。哪怕现下她便是答应得好好的,下一次有了危机,她也会什么也不说地自己一个人冲上去,去把问题解决……
正因如此,慕旭真和发了狂的修炼,而他自己,也废心疗伤,不闻世外之事……
慕剑非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无数灵药仙水赐给了她,轻轻拍拍她的脑袋,一如平日里教导她功课修行时的样子,起身离开了。
慕剑非走时,慕旭真没有走,他站在离床榻的不远处,于阳光下站立着。
师尊离开,他慢慢走近她身前。
然后伸出手,向她递来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