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常常扮成男子同成蛟一起外出,他早已见怪不怪,但却让魏增惊讶了一番。“王孙如此装扮,倒真是一位清秀文雅的小公子了。”
三人到时,辩论已经开始了,厅里站满了六国来的文人墨客,他们三三两两围绕在一起,或激励到手舞足蹈,或平淡的说说笑笑般的交谈着。初宁第一次真正见到辩论,心里为之震撼,如此多有才之士居于吕不韦门下,恐怕六国真会只知相邦,不识秦王。
这个念头在初宁脑海里一闪而过,人群有一个身着楚国服饰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他一手执笔,一手拿着竹简,在人群中穿梭,不时停下,拿笔记录。
初宁走到他身边,看见他竹简上一手漂亮的楚篆,心中多了一份敬佩。没办法,自己的书法练不好,便羡慕别人的一手好字,便行至他面前问道。“先生是楚国人?”
那人停笔看着初宁,眼前这个少年面容俊逸,衣着华贵,但并不是相邦的门客,相邦门客再多,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小小年纪就能来相府,不知是何处的贵公子,若是能结交,说不定也能够得到帮助。便道:“在下李斯来自楚国,小君子也是楚国人?”
初宁一笑,“吾虽是楚人,但是生养在秦国,所以见先生一身楚国服饰,便觉亲切。”
“原来如此,不知小君子如何称呼?”
“在下熊睿。”初宁不便透露自己女子身份,一心只在李斯竹简上的笔录,便随口借用了弟弟的名字。“不知先生为何独于他人不同,不曾说话,却一直执笔书写?”
果然是楚国贵族,只是生养在秦国的楚国贵族也不少,李斯一时间也摸不清对方身份,遂道:“小君子以为辩论是为了什么?”
初宁想也没想道:“自然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见解。”
李斯点点头道:“在下认为,不止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见解,如果能够学习到别人独特的想法认识,那也是不小的收获。”
“所以,先生是在记录别人的想法!”初宁觉得这个李斯的确与众不同,“先生所记可否借吾一阅?”
“当然。”李斯把竹简递给初宁。
竹简上笔墨横姿,记录得十分仔细,只是初宁虽然识得楚篆,但却不如秦国小篆那么熟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吾实惭愧,竟不能完全识得楚国文字。但先生的字写得真真是好呢!”
李斯谦虚道:“在下只是写得多了,不过天下七国便有七种文字,且谁都不肯改变,殊不知为了扞卫一国之名,却也阻碍了文治教化的交流……”
初宁听李斯娓娓道来,不觉心悦诚,服眼人的确是个人才。
魏增在不远处看着二人拿着竹简讨论,他见初宁满脸喜悦,心中竟也莫名欢喜起来,她这一心向学的样子还挺可爱。早就听闻她因深得太后,秦王喜爱,一直在宫中横行霸道,没想到她来这雅集,竟然不是来捣乱的。
两人聊了许久,初宁提出想借李斯笔录一卷,既是为了学习,也可以学习书法。
李斯道:“在下,也有用秦篆记录的竹简,待吴回去取来,睿兄稍候片刻。”
“劳烦先生了,吾就在此次恭候先生。”初宁恭谨的说道。
不仅是魏增,一直游走在人群中,想要知己知彼的成蛟也注意到了从未如此礼貌的初宁,待李斯离开后,他来到初宁身边打听,“什么人啊?难得见你如此。”
“他叫李斯,来自楚国,是荀子门生。我觉得政哥哥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