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個张被催科,那个张也被催科,听到后头,张巡算是听明白了,家里没人当官的张,衙门都来催科。没有保护伞的,还有几个钱,不找伱找谁?
瞧瞧贾芸就懂了,也不过是分出去两三代,还住在神京而非金陵老家。父亲娶妻只能娶商人家的女儿,朋友是街上的无赖混混牛二。
即便是一个姓,分出去两三代,三四代的,虽不是陌生人,可借到的光就少得多了。享富贵的亲戚,也未必会来伸出援手。
“竟到了如此地步。”张巡感叹的不是人情冷暖,而是地方财政已经崩盘到这等地步。
以前忌惮张氏的威名,且全郡九万主户,六万客户,税基广大,尚可搜刮支持。现在两淮、荆湖连年用兵,一二等主户破产成风,健实的客户毙死于道路。
民力疲敝!
税吏敢于向那么多张氏的族人折变不下五六倍的税款,自然有人撑腰。在本地如果不是老张家撑腰,那就是衙门里的官僚撑腰。
冒着会得罪老张家的风险来征税,要么是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的官。要么就是逼急了,已经没办法的官。显然那位向行在进奉老虎全付精神棒的知州,也不是个多刚正的海笔架。
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只能把主意打到城南两大家族身上。
旁支的族人,在本宗还有些面子的,像是张喜,尚可来求援。张巡一句话,就能把六十贯变回两贯。已经疏远,平时并不如何往来的,那就只有乖乖折变。
见你拉不上张巡的关系,如狼似虎的税吏,明年就能把你折到破家为止。
估摸着那位知州也是下了大决心,能刮多少刮多少。完纳赋税,或许还能换个地方继续当官。完纳不了,候参吧。
“是啊是啊,郎君您……”说了这么多,张喜试探起张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