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就写在二人的脸上,他们一路走来,见过太多的大场面,如此小意思,早已见怪不怪。
‘我的师祖,也就是五代那时的人,听他说起过,后晋与后汉更迭相伐,有一年北方大乱,后晋的人在晋水里扔了大量死尸与病死的牛羊,下游的人不知晓,依旧饮用晋水里的污水,结果大疫横行,天下死伤无数,野外白骨盈野,千里无人烟,百里无鸡鸣,路上的野狗那叫一个肥哟,看到人都敢流涎水,后晋失道也失了天下,那一场大乱当中,晋中好像能死的人都死了,比起来,这几个人生病。。’
黄书记微啜了一口茶水,不再多言。
安逸生如同看破尘世的散人道:‘天道有常,疫,亦是道!’
或许人完全消失的时候,病毒依旧在!
梁川在书上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过却没有亲身经历过,唯一一次比较大的场面,就是兴化那一次,着实让他吓得不轻!
‘万一这疫毒性太过烈,传染太多人的话。。’
安逸生轻淡地说道:‘不必太过忧虑,船到桥头自然直!’
梁川一直非常害怕各种疾病,这也是两个神医搞不懂梁川的地方,按理说像梁川这样不出世的猛人,应该是不畏天地勇往无前的狠人,常把人定胜天挂在嘴边。
梁川却不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敬畏天道,忧患意识常挂在嘴边,再没有见过比他还怕死的人。。
有了两位神医的话,梁川总算是安心许多。
梁川转念说道:‘依两位的经验,我这卫生所可还能有改进的地方?’
两人看了一眼道:‘念想是好的,只是世道艰难,想要事事付诸实际谈何容易?’
一个方案还没有完整的结论之前,庞安时进屋,将这些日子自己得到的药方子递给了安逸生。
‘弟子一点拙见,还请师傅指正!’
两人围近前来,细细端详庞安时写的那个方子,嘴里不禁道:‘你这配伍已有点气象,效果如何?’
‘弟子已在数人身上试过,依此方有最好的疗效!只是弟子尚未排除所有的毒副作用,还请师傅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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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生看了一眼方子,略微思索,便提起笔在方子上写了几道,将药材的重量加减几分,一张干净整洁的方子,没几下就被涂得乌黑一片。
‘照这个方子试试!’
庞安时大喜,正准备离开,梁川道:‘庞大夫你昨天的事何不与你两位师傅说一说?’
庞安时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倒是有几分为难地道:‘禀师傅,弟子昨日救了一位产妇。’
这白开水一般的话,寡淡无淡,说出来就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梁川有些急了,自己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从梁川
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一般,精彩而危险!
七天临盆的产妇!
梁川旧事重提,连两人也来了兴致!
‘安时你说说,当时是如何诊断的?’
庞安时细细答道:‘当时弟子按住妇产脉搏,发现腹中的胎儿其实早就离体,不过这胎儿却太过顽劣,那只小手似乎。。’
三人齐声问道:‘似乎什么?’
庞安时从容道:‘似乎是抓住母体脐带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