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算是体会到威尔海姆商人面对自己时的感觉了。

哪怕没特意赚维塔利格的钱，八百台魔像也让安南赚了差不多一万金纳尔，抵得上许多繁华城邦一年的税收了。

新发明真的有用，前提是能当“梳子”卖出去。

“谢谢。”

安南赚了钱，获了利，维塔利格还要管他道谢。

“不用，你坚守北境，阻止鼠人南下，我也只是卖了些东西给你。”

“正因如此，我才要说谢谢。”维塔利格真诚地说：“你没有趁火打劫，而是以双赢的名义伸出援手。你知道吗？这些天我见到太多贵族的虚伪，他们能面色不改的撕毁自己此前的承诺……”

安南也只能安慰维塔利格。

维塔利格又问起派来的年轻学生们，安南看向奥尔梅多，她说英格丽特领着他们在城主府做基层工作。

他们像是火种，会给即将燃尽的王国带来新生机。

传送门关闭，安南坐回沙发里，长舒口气——很好，贸易比想象中顺利太多。

“你真的要卖100金币？”奥尔梅多问道。

“帮他就是帮我们，而且我们也没吃亏，还有的赚。”

八十金币是邓不利少报的成本，随着魔像开始大规模制作魔晶和浇铸模具形成产业链，成本还能进一步降低。75，甚至70金币。

安南继续说：“瑞坎尔王国毕竟是个老牌王国，我们待得时间又太短，王国人脚上的枷锁没了，心里的枷锁还在。许多传统根深蒂固……我担心内部的惯性会席卷着维塔利格不得不跟他们走……”

在一片土地换了一个国家后，依然会延续之前的政策和思维。贵族换了一茬，过去是麦克老爷，今天是杰克老爷，还是什么也没有变。

维塔利格是个和安南一样的理想主义者。他现在还能坚定，还充满希望，但当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往一处奔涌而去，他还能在浪潮中坚持多久，能否坚持自己的内心和理想？

这是安南最不想看到的。因为那代表他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时间是文明的挚友，时间也是文明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