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渔影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座空旷大厅待了多久，期间她奋斗过，绝望过，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面对逐渐消散的灵识躯体，渔影已能做到坦然处之。

她这辈子遗憾不少，但都在预想之内，唯一可惜的是不能亲眼见证玲珑掌控万兽珠。

眼皮越来越沉，渔影的心也越来越静，就在即将彻底沉睡时一洼清泉重新唤醒了干涸已久的灵识。

“你，悟了吗？”

渔影笑颜如花，她虽不知神秘声音的用意，但心中确实有所领悟。

“任你如何翻云覆雨，但终有一日所有都将化为尘埃，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

哐当一声，渔影眼前出现了两扇门户。

“你眼前有两条路，金色大门代表着希望，黑色大门直通炼狱，你想好怎么选了吗？”

没有任何犹豫，渔影颤巍巍走向黑色大门，她本身出自黑暗，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光明，希望。

踏入黑色大门，渔影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亮光。

要是换做旁人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中早已奔溃，可渔影绝非凡人，她在黑暗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虽说暗影王朝修士大都修习黑暗之力，但他们却很少不涉足黑暗，一来黑暗之力过于霸道，稍有不慎直接走火入魔，身心陨灭，二来每个人心中都有柔软之处，压根无法感受到黑暗之力。

渔影天生虽拥有掌控黑暗之力的能力，但常常被其所伤，特别是修习禁忌之术后这种能力愈发暴虐。

若非兽宗老祖镇压，她早被黑暗之力吞噬了，眼下她已被逼上绝路，除了开怀接纳黑暗之力外别无他法。

印刻灵识深处的暗影诀疯狂运转，须臾之间苦修多年的各种力量尽数被蛮横剥离，等回神时自己已被黑暗之力彻底覆盖。

“原来如此，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暗自叹息一声，渔影拖着昏昏欲睡的脑袋继续前行。

小主，

如今她已被黑暗之力彻底侵蚀，浑身上下只剩那颗微微发光的心脏抵御黑暗之力。

光暗对抗不断撕裂着渔影的身体，但她并未选择帮助黑暗之力侵蚀心脏，即便自己万分难受，她也要坚持到最后。

终于，忍受不了折磨的渔影倒下去了，陷入沉睡中。

……

“我，还没死吗？”

艰难睁开眼眸，渔影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无边黑暗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光暗完美融合的世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渔影万分不解，此前明明黑暗之力已经占据了上风，她根本想象不出一颗孱弱不堪的心脏凭什么战胜黑暗。

晃晃悠悠走到古老祭坛前，凝视着黑白相间的长刀，渔影心底不由生出了几丝寒意。

伸出芊芊玉手尝试拔出长刀，渔影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看来你并没有做出抉择。”，青鸟虚影刺破虚无破空而出。

“抉择？”，渔影目露不解，她明明已经选择了黑暗，为何青鸟会如此调侃自己。

“哀鸣刀，女帝抹杀叛徒时所用，可惜随着开天之战结束，这柄利器也失去了往日的锋芒，它既然没有选择你，那就说明你...”

青鸟语气低沉，它渴盼自由，奈何直到现在依旧无人能带它离开灵修殿堂。

不知怎么的渔影突然感到心痛难忍，好似自己曾经见过哀鸣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抚摸着哀鸣刀上的古老刻痕，渔影顿时泪流满面，“是你吗？”

话音刚落，一股惊天杀意平地而起，哀鸣刀从祭坛中央升起，散发的杀意似要斩碎这方天地。

“这...这是？”，青鸟拍打着双翅躲避哀鸣刀的杀意，眼眸中满是惊骇。

笼罩在杀意中的渔影再次睁开眼眸，一把抓过哀鸣刀，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量迅速弥漫光暗空间。

“吾，回来了。”

此话一出，黑白空间顿时四分五裂，渔影身影直接出现在白玉塔顶端。

打量着四周古老壁画，渔影沧桑眼眸中满是复杂。

“千载时光，吾已然归来，你却消失不见了，哈哈哈，真是讽刺。”

手握哀鸣刀斩向古老壁画，但预想中的一幕并未发生。

渔影眼眸微闭推衍前尘往事，却只能看到灰暗的过去跟白茫茫的未来。

“该死，我原以为自己才是胜者，不曾想你竟然也留了后手，罢了，本座倒要瞧瞧你究竟留下了什么，秦无念。”

青鸟化成的宫装美妇望着昏迷不醒的渔影，瞳孔中隐隐有星光闪烁。

……

“道尊，您来了。”

望着突兀现身的夜羽，宫装美妇神色恭敬。

“怎么样，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吧！”

美妇银牙轻咬着嘴唇，踌躇不定。

“道尊，此女身上有那人的气息，未必是最佳人选，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夜羽俯身在渔影额间点了一下，强行摄过哀鸣刀将其同渔影灵识融合。

“当年恩怨早已随着开天之战结束，女帝都不介意，你又为何耿耿于怀了。”

“唉！道尊，是我太小心眼了。”，美妇神色黯淡。

“赌约已完成，你可以离开了。”，夜羽一挥衣袖，空间通道浮现在美妇眼前。

“道尊，您究竟是何人？”

夜羽闻言微微摇头，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人。

“明白了，青荣在此拜谢道尊。”

莲步轻移，青荣化为青鸟消失在空间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