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河沟边上老林家的小崽,富伢子。”
村长缓缓地说道,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和脸上的泪水。
“唉!何时是个头啊!”
忘春树长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像是在喃喃自语,却带了浓浓的湿意。
说完,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儿女,颓然地垂下头,满脸地忧郁。
慕辞和简秋都没有说再话,闷闷地喝了几口酒,放下酒杯,同时站了起来。
简秋快步往楼上走去。
“灵山,去拿药箱?”
慕辞则看着都灵山,沉沉地吩咐道。
“哎!”
都灵山答应着,风似的,刮上楼,很快又噔噔噔地,快速地跑下楼。
慕辞看了一眼挂在徒弟肩上的药箱,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
都灵山快步跟上,忘忧林也默默地跟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秋也从楼上背着工具箱,跑了下来,追了出去。
村长放下酒杯,看着走出去的几个人的背影,发了会呆,这才慢慢起身,跟了出去。
他的背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驼了下去,不再是笔直挺拔的,他的步伐也缓慢了不少,带不出风来了。
在他身上,竟然也看到了一丝丝地迟暮之势,可他才四十多岁,比慕辞还要小许多。
这段时间,确实是难为他了啊!这心操地,就没歇过。
还有看着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昨天还好好的,一觉起来就没了,他的心如刀绞啊!
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木制的钝刀,一下一下用力地割自己的肉,那种痛,深入骨髓。
忘春树坐在餐桌前没动,看着自己坐在灶堂旁柴火堆上的女儿,眼里写满了担忧又心疼。
忘忧草不知道是被村长带来的消息,吓到了还是陷入了悲伤情绪,两眼发直,肩膀微颤。
“草儿!”
忘春树轻唤了一声,起身坐到了女儿旁边。
“爹!”
忘忧草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爹,眼睛里蓄满泪水。
忘春树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都化了,他伸手将女儿轻轻地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爹!您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忘忧草窝在父亲怀里,好一会儿,心里那股憋着的气才缓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
“爹也不知道!”
忘春树也是很迷茫,他活了半辈子,也算是见惯了生死,可他心里依然很难受。
在他年少的那个年代,他们也吃了不少苦,也曾经因为缺衣少食,冻死饿死了不少人。
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了,大家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不用再挨饿受冻了,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一个接一个,死的还都是年轻人,又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恐惧与悲伤呢?
“唉!”
春树婶也来到了灶火旁边,挨着爷俩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人没了!”
她哽咽着声音,惋惜地说道。
“这娃儿,前天还来我们家坐了呢!”
忘春树看着院子外,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不就是么?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春树婶也伤感地说着,终于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