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虽然未曾照耀至谷底,但是晨起的百鸟,还是将这峡谷变得热闹非凡。
有几只灰黑色的鸟雀,有着一指多长的喙。他们在庞流云身上啄一下后,又立马跳开。如此反复试探一番后,终于跳到了他的身上。
个头最大的那只,得意地抖擞着它灰黑但还是很有光泽的翅膀,嘴里发出咕咕、咕咕的欢叫声。
还有几只个头稍小一点的,在庞流云小山似的身上走来踱去。有时飞走了,有时又飞来了。
显然,在这峡谷间,突然出现这么一块软绵绵的岩石,让它们觉得非常新奇。
有一只胆大的鸟雀,站在庞流云的脑门前,偏着头审视了许久,突然将那人耷拉在嘴角的长舌啄起便要飞走。哪知道那长舌根本就拉不动,反而将那鸟雀在空中一个反带,惊得它连忙扑腾着翅膀,又一下子掠到一边。
而这只鸟雀的惊惶,同样刺激了其他的鸟雀。它们纷纷振翅,有的掠进密林,有的飞到很远的岩石上,有的一翅冲天不见了踪影。
可是,它们眼中新奇的岩石,依旧如故,纹丝不动。
于是,它们慢慢地再度聚拢,终于又站在庞流云的身上,踱步、欢叫……
那只胆大的鸟雀,再度拉扯着那人乌紫的长舌。慢慢地,又有鸟雀凑近来,一起拉扯。
有鸟雀向长舌啄去时,却一下子啄在庞流云掐住那人脖颈的手背上,瞬间皮破,不久就有殷红的血渍沁了出来。
那只个头的最大鸟,昂起头,再度抖擞起双翅,又慢慢地收拢翅膀,屁股却小幅而剧烈地抖动起来。最终,鸟屁股那绒羽下,一大团绿白相间的黏稠物掉落在庞流云的背上。
那鸟雀似乎有一种排泄后的轻松与愉悦,再度昂着头,咕咕、咕咕——
有的鸟雀飞来了,有的鸟雀飞走了。它们飞来飞去,踱来踱去,时不时在庞流云的身上这里啄一下,那里啄一下。
显然,这是一个族群,数量庞大的一个族群。
而它们也根本不管这是在什么地方,只要兴致来了,屁股一阵颤抖,就会有各色的黏稠物掉落在岩石上、草丛里,甚至是庞流云的身上。
太阳公公,从来都不是偷懒的一个人。他在天上行走着,走着走着,就照亮了整个峡谷。
那鸟雀也慢慢稀疏起来,只有大概不到十来只还在拉扯着那长舌。而那长舌,已经被拉扯、啄食得不成样子。
而那只个头最大的鸟雀,尽管飞来飞去好多回,但对于庞流云这躯体,却是好奇得很,始终没有真的离去。
这时,它踱着步子,悠闲地在庞流云背上走了几步,有绿白相间的黏稠物被它踩在脚趾下。
它抬起头,一如既往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