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人待见他,也没有一个人敢不待见他。
那于衡自然听得懂我这句话的意思。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沉默了一阵,然后挥了挥手,把他的手下叫了出去。
我站在场中,看着于衡越走越远,松了口气。
“李大人。”一位伙计凑了上来,小声问道:“刚才那是?”
“禁军总军于衡。”我说道,“被皇上调来帮助铸造九州鼎。”
伙计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吐沫,没说什么话,摇了摇头回去了。
登基大典在即,我把伙计们分成两班,连夜赶工,于衡那边也终于把铜材在日出前运了回来,我们粗略清点了一下,也就只够两尊大鼎的用量,更多的铜材,只能从其他地方的督造厂运过来。
今日就如此吧,我回到家,给最近的督造厂写了封快函,连夜寄了出去。
……
我一夜没有睡好。
感觉自己被剖成了两半,一边被皇上的谕旨压着,另一边则是时时刻刻担忧着我的妻子。
我从床上爬起来,脑袋昏昏沉沉,衣冠不整地走出了房门。
院中的桃树一夜之间秃了头,白色的花瓣落满一地,可树下再也没有那清扫落花的倩影。
我叹了口气。
丫鬟端来了一碗温热的药汤,为我服下。
“李大人,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呀。”向来不敢多说两句话的下人们,这时候也出现,嘘寒问暖。
我抬眼看了看他们,一个个都是靠我吃饭的穷苦人家。
九鼎要是铸不成,这些人就都没了去处。
我叹了口气,穿戴整齐,前往督造厂。
夜班的伙计们累倒了一片,我看着很是心疼。
“诸位回去吧,辛苦了。”我急忙让他们回去休息。
其中一个伙计见我来了,却是兴冲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急忙冲到一个一个土台子上,那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土方。
“李,李大人。”
那伙计神情激动,话都说不明白了。
“大鼎,大鼎。”他指着那个土方,随后从地上拉起了两个脸色还算可以的伙计。
“来,把模范打开。”
三人合力,用撬棍把巨大的土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