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再去问老程。
“他们,会死吧。”
“嗯。”
“他们死了,宋以沐就能活?”
“不知道。”
此刻站在门前沉默的两人,不是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更像是两个,在杀了人之后,讨论该如何洗脱罪名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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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确确实实在杀人。
难道那三个控制人员的性命,跟宋以沐的性命相比起来,无足轻重吗?
不是的,显然不是。
只不过我们避之不谈而已。
在门前站了良久。
老程抬手看了看表,沉默着,用磁卡刷开大门。
身后的红箭立刻警觉,提枪突入。
大团大团的浓烟从房间中钻出,呛的人心发慌,紧接着,一股燃烧的气味进入鼻腔,更加难受。
老程按捺不住,撩开腿冲了进去,我挥手扇开面前的烟雾,虽然没什么大用,可也鼓起勇气朝着什么也看不见的面前冲了过去。
我硬着头皮往里面走,我和老程前后脚进去了,但我完全看不见他,我只能闭着眼用袖子挡住口鼻,往前走去。
这里面仍然很闷热,我好像站在一个巨大的焚烧炉里面。
“wu——”
天花板上的隐藏式排风口打开,在墙壁上的骨架后面启动,将烟雾吸走。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狭长的甬道尽头,那已然化为骷髅的“死王”仍旧端坐在高台之上。
红箭士兵面向我们。
屋内已找不到刚刚进来的那三个控制人员的身影,或许他们的血肉化为了灰烬,骨头变成了房间的一部分;或许我脚下,正踩着他们。
我无心去想,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宋以沐。
死王的怀抱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白皙的女人裸体。
她身上的衣物燃烧殆尽,灰烬从她的皮肤上滑落,却无法损伤她。
她的身体是那么明亮,黑暗的房间中,她是唯一的光。
我能察觉到身边的程广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走上前去,裹住她,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师父?”
老程眼中闪烁,声音颤抖。
“活了,救活了。”
……
“你快给我和师父吓死了。”
我坐病床边上里面,埋怨着宋以沐。
宋以沐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宽松的病服,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水滴顺着她的下巴落下来,她甚至来不及喘几口气,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着。
“慢点喝。”我无奈地劝阻道。
“太久没喝水了。”宋以沐说道。
“转移的时候,你到哪儿去了?”我以一种近乎质问的口气问道。
宋以沐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所隐瞒。
“去我必须要去的地方。”
“可你为什么割腕自杀了?”我紧抓不放地问道,“你知道我和师父有多担心你吗!”
“我只能那么做,才能去到那个地方。”宋以沐咬着嘴唇,似乎不愿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倒是真狠,换做我,我是绝对不敢自杀的。”我叹了口气。
这时候,老程忙完了一系列流程之后,急匆匆地回来了。
砰。
门被粗暴地推开,老程出现在门外,眼中布满血丝。
宋以沐看见程广到来,立刻放下了水杯,干咽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
“师父……”她也改口不叫程叔了。
老程气势汹汹地来到宋以沐的面前。
我从未见过老程那样的气场,我的神经也立刻绷紧,生怕老程作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师父你先冷静。”我好言劝阻着。
老程伸出手,高高举起,宋以沐也闭上了眼睛,侧过脸去,就像年幼无知的小女孩等待家长的训斥。
可下一秒,迎接她的却是老程的拥抱。
那个中年男人,像是快要失去她了一样,把宋以沐紧紧地抱住。
他流泪了。
那个坚强、冷静,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却依旧乐乐呵呵的男人,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