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如果你担心我会像我那个人渣父亲一样,过河拆桥,对你不利,那大可不必。
“当然不是,如果我怀疑您,那一开始就不会投您门下。”季阳海有些怅然地说道:“就是现在形势不太好,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你读过书,身上学了不知道多少门技艺,走到哪里都能活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王衿伶说道:“而且我们的敌人不是所谓‘形势’,而是王凯。等一切尘埃落定,或者我需要的时候,没有回不来的道理。”
“我明白了。”季阳海答应了下来。
收起手机,季阳海点了把火,点燃了文件,待到火焰腾起要灼手的时候,他随手丢向空中。他倒向台阶,能看到一团余烬向外飘散,也能看到头顶稀疏的星空。
文件的内容说来并不复杂,就是关于柳老师的真正遭遇,以及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情。
这就是一个真相,是事实,条理清晰且不容置喙,大概连诡辩的余地都没有。季阳海尝试着去解构,去开脱,换个角度看问题,可这就是他得到的答案,不管怎么想,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命运理应如此吗?这个世界上真有命运这个东西吗?
“人生个真是狗娘养的东西。”季阳海忽然骂了两句,起身下楼,骑上摩托,一路狂飙到钟楼街,在那里,有一个中间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地方又脏又乱,满大街都是坑坑洼洼,里面灌满污水,关于这里的江湖传闻,足以让小儿止啼,什么交易、杀人、抢劫、侵犯无恶不作,哪怕望海迎来新时代,这里依旧让人望而却步。
偏偏季阳海没有任何准备,两手空空就踏进了这里,不是因为他鲁莽、自信或是信任这里,而是一种近乎于自暴自弃的想法。
他就希望,那个大小姐能像王凯那样过河拆桥,黑吃黑,派人把他埋骨于此。
可惜没有,他很顺利地拿走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着的是如约而至的一笔巨款。
季阳海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在无人的角落里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