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往东转,脚下不自主去川侄儿家。
当兵的性子,他要直截了当问,他不会拐弯抹角。
从大侄儿家大门口到村东头三侄儿家窑屋,走五分钟。
秦支书脚底重的像走了五十分钟。
天空阴沉沉,空气冷飕飕,大雪又要下。
大坪村十个蔬菜大棚里闷热难耐,人进去最多待一会儿。
秦支书忽然觉得大棚里蔬菜真不好吃,村里人每家在这半年里的收入都是假象。
眼前老院一场熊熊大火,浓烟滚滚,他也没了老家。
忽然从迷糊中清醒,提醒自己:“不是的,绝对不是卫军说的那样,我要问个清清楚楚。”
身子一沉脚下稳住,秦支书大步子跨开,一把推开三侄儿家院门,嘻嘻哈哈笑闹声戛然而止。
院子里是卫军家小孩芽芽,张家球球,和周园园的亲外甥女小崽玩儿的嘻嘻哈哈笑。
三个孩子身上穿着周园园做的新棉衣。
秦川用架子车推院子里雪,李学义和迪生龙站在一边抽着烟。
刚才在门口听他们说话,他们还是聊昨晚喝酒的话题,说小川喝了二斤竟然没醉,哪里学的喝酒本事。
秦支书昨晚喝的酒,这会儿在身体里还有一些,猛然觉得有些东西在胃里往上泛。
大门突然推开,秦支书身子出现,院子里大小眼睛齐刷刷看过去。
李学义先打招呼:“三叔,你脸色不对呀,跟秦卫军谈的不好?”
迪生龙掏出烟盒,抽了一根递给秦支书:“抽上,消消气儿!跟你侄儿好好沟通!”
秦川眼睛盯在三叔脸上,什么都看透了的语气:“三叔,秦卫军说,那场火是我搞阴谋放的呗!”
秦支书张张嘴,突然觉得很难用质疑的语调跟三侄儿说话。
“小川……”
院子里气氛不对,是因为有两个外人。
当叔的转过脸对李学义和迪生龙笑笑,解释一句:“两位师傅,我跟我侄儿说事,不方便外人听见。”
家丑不可外扬,他俩不方便听。
李学义脸上一抹尴尬笑,嘴上答应:“好,三叔,我跟迪师傅出去一会儿,小川,那就听你的意思,等下午西山沟坡上雪铲掉了,我们两开车给你拉砂。”
“等等!”秦川放下铁掀,“李学义不是外人,是我义哥,迪生龙也不是外人,是我的司机师傅,天大的事儿,当着他俩面说。”
口气豪横!
两个外姓人听在耳朵里心里热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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