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午饭了,干嘛去?”开瑞端着盛盘碗盆走出,盛盘上几样鲜蔬翠色欲滴,竟还混炒着少见的荤腥,却只见汪毓背影。
“干大事去!”已去了院外。
“噫,就你大事多,对我来说现下最大的大事就是吃饭。”开瑞铺开了饭食盘馔,坐去木凳上,自顾盛满大米举箸捏着肉菜扒饭:“肉都不吃了,干你的大事去吧。”
汪毓径自提刀走入了施大娘家院中,脑中正演着劈柴的刀法使招,神情严肃不说眉头也紧锁着,施大娘迎面走来,正欲客套一番询问汪毓,怎却见其手中搦一把柴刀,目神俱凶竟还有杀意露出,愣是没敢搭话,呆在当地直勾勾目送着汪毓走向自家后院:“这娃娃,失心了?恁恨我家这柴火?”
汪毓哪管顾这些,端详着身前的木柴,举刀只闻“咔嚓”一声刀劈入了柴身,柴体中央裂开一条缝隙,复一刀顺着先前缺处砸下,整柴一分为二。汪毓举起一根新的木柴,觑辨着纹理,脑中复盘思索起劈柴时的力发力法,再一刀挥下,立时破开此柴。笑意涌出汪毓得了个手熟,连出数刀,硬柴尽皆被一刀破开。如此疾势只便左手换柴,右手挥刀,银芒既闪,左右堆垛。柴刀使得愈发顺手如是真臂亲长。且记不清挥了几百刀还是几千刀,只觉当下于“劈”这一式,汪毓是感悟良多颇得建树,笃定当时,若铁剑在手,但劈之下便无完物。
劈式既精,他招更究。汪毓此后于杂家散活之中钻究剑招,便说抗物,双肩驮起十斤百斤足下生风负若无物,但说摘果,双手如簧便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巧妇也是比他不得,至于收割除草捞萍刈麦凡此种种,更是将一众人撇下甚远,如若不知情不知得汪毓是后来投奔的远房,还真当汪毓是本地干活多年的庄稼好手。
剑法至臻欲是大成,岂有一蹴而就的。是便天赋再佳者,莫不得孜孜不倦手不释剑以求得那日精月进。汪毓于农活中悟出一套剑招已是不易,这每日的劳作也是潜移默化巩固着这基础剑式,乃至睡梦中都双手作舞,好不魔怔,可到底练时短浅,要说这效果如何,实战如何,各式衔接又且如何,汪毓心里倒是真没底气。
“噫,汪兄,你说人且好玩着呢。你刚醒能下地那会,满脑子的武林大侠梦,都没承想能把你劝上与我一齐做那苦工,谁知道这干起来还真比不过你。”开瑞在厨房擀着面皮,汪毓于院内以枝代剑,舞弄着剑招,四平八稳一板一眼,也真有那么点意思。多式使罢,待一记树枝劈出,汪毓皱了皱眉,收回树枝再次劈出,复收复点复收复剁,怎番不得满意,发力终是不对!是便这一劈由柴刀换做树枝,长度粗细轻重全有变化,竟是寻不得那一气呵成之势,思忖当时皱眉更甚,直拧作个疙瘩,汪毓丢下树枝提起柴刀便出了院门。
“哪去?”
“我去施大娘那里,再替她劈些柴火。”
“站住!”开瑞赶忙跑出院门,手里举着还裹有面粉的擀面杖:
“站住!不准你再去了,施大娘多次寻过来客气也道,说是多谢你的好意,是只家中薪柴堆积太多,料是明年都烧不完了,现在也嫌你了。”开瑞扬了扬擀面杖,面粉扑飞。
汪毓哪里听他。
“噫,你个夯货,山上都无枯木了,整座山叫你给砍秃了,你要逼村长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