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玿带着资良瑜走上长廊时,长廊那头,小径旁,罗姶素净的身影显现出来。
谢玿远远瞧见她,待走近,凝眸看去,果不其然,罗姶脸上满是惊愕,一双眼此刻泛红,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谢玿足下一顿,下意识唤了句“端明”,却想起端明近日与他少在一处,不由得沉了面色。
资良瑜并未瞧见罗姶,不明所以地往前一步。谢玿却忽而牵过他的手,拉着他并行,挡住那灼人的视线,快步离去。
谢皦满心疑惑,看见了罗姶,自然也看清了她的神情。
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谢皦朝罗姶颔首示意,便快步跟上谢玿的步伐。
罗姶跌跌撞撞地回了西院,泪流满面,慌不择路,她妆也花了,发也散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好不狼狈。
问她却又什么也不答,倒是吓傻了焕宾。
谢玿将资良瑜安顿在湘君院,与棠容苑苑一般,离主院近,只不过棠容苑在西,湘君院在东,是谢玿做公子时住的院子。对这处院子,资良瑜自然熟悉得紧。
带资良瑜去了自己的院子,谢玿便回了主院更衣,而后去了书房,拟好奏折。
谢皦来敲门,端着碗热汤进来了。
“皦皦,坐。”
谢皦坐下,笑道:
“怕您路上受寒,我不放心,还是端碗热汤来给您暖暖身子。”
谢玿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捧着汤喝起来,赞道:
“汤暖,人更暖。我有一女,如有一宝。”
“义父,这汤可不是免费的,您得拿东西来换。”
谢玿一听,装模作样地放下调羹,将汤盏推远了些,嗔道:
“我只道是碗暖心的孝顺汤,原来是碗黑心的逆子汤,不喝了,这身子啊,不暖也罢,就让它冻着。”
“义父!”
谢皦被他说得好生羞赧,谢玿见状笑起来,继续喝汤,道:
“说说,想要什么?”
“女儿没去过西北,想听义父讲讲在西北的见闻。”
谢玿了然,挑着些与政务无关的与她讲了,谢皦听着,眼中尽是神往。
谢玿却带了个心眼,着重提起卫茗。他左思右想,还是最欣赏卫茗,可他常年驻边,也不得不考虑,先与谢皦提两嘴。
谢皦聪慧,哪里听不出谢玿的意思,不禁红了脸,嗔他道:
“义父适才还说有一女如有一宝,怎么现在听着,义父是要给那卫大将军献宝?”
“胡言。”
谢玿打住她的话,道:
“就算嫁,也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风光送嫁,什么献不献的,皦皦是无价宝,不是物件。”
“是女儿失言,可义父这心思,也暴露了。义父这是欣赏卫将军吧?”
谢皦笑了笑道:
“纵他千般好,与我非良配。”
谢玿闻言感叹:
“卫茗为人磊落大方,其人也气宇轩昂,有勇有谋,心怀天下者,难能可贵。且他身后的卫氏,武将世家,百年大族,尊贵显赫,抛却他常年驻边之事,确实是良配。若你嫁去,风光无限。”
“女儿却不在乎他驻不驻边,大丈夫为国献身,此乃无上荣耀,女儿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