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个护林员不知深浅就来追赶我俩。当然我们走不过他,没几步他就追到了跟前。他一边追一边不停地喊:“哎!哎!你俩不能走,走了我没法交差呀!”我们不理他,他也不敢上来阻挡我俩。我们脚下不停地走着。这个家伙就这么跟着,嘴里还不停说他没法交差什么的!孙青烦了停住脚,铁青着脸瞪起眼睛怒目对这个家伙喊道:“你!嗯…!…活够了!”这个家伙吓坏了,嘴里呢喃着还是那么几句话,一会没法交差什么的!孙青咬住牙恶狠狠地说:“你如果再跟!嗯……嗯!”说完做出要攻击的架势。这个家伙顿时说:“我不跟了!不跟了!你们走!你们走还不行吗!”
我迈开脚步拉了孙青一把,急急地向前走去,孙青跟在后面,用眼睛恶狠狠地又瞪了这个家伙一眼。这个尽心尽责的护林员站在那里不敢跟了。
我俩走上前面的山梁,回头看看这个家伙不敢跟得紧了,但还是那么远远跟着。没办法,谁叫我们是坏人呢!自己干的事情首先见不得阳光,碰到不管什么人心里都弱三分。孙青问我说:“那就让这二百五跟着!”我说:“那有啥办法,反正他害不了咱们,怕啥?”孙青说:“烦!烦不唧唧的,人在前面走后面跟个陌生人,心里总是不爽。”
虽然马上就要进入盛夏了,但是这山上的各种树木小草才刚刚开花,满山遍野的鲜花红红黄黄的,成群结队迎接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各种花香轮番形成香浪扑进怀抱,都能让人醉了,不知名的小鸟快乐地翻飞鸣叫着,不怕人围拢着你前行,我和孙青都想停留在这美丽的仙境里不走了。
眼前出现一块巨石,甚是光滑,我们坐下来歇歇,躺在石头上仰头看看东南面那金黄色的太阳,朵朵白云在飘移着。蓝天下的大自然令人心旷神怡,我两个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我微合双目,想象自己融入大山之中。耳边松涛阵阵,鸟鸣啁啾,幻想着自己变成一棵不老松,扎根于峰巅之上,那该是多么伟岸的事情啊!
瞬间这个美丽的想法就变成了烦人的根源,那个执着的护林员也神秘来到了巨石上,坐在我们旁边。我和孙青一句话都不说,站起来又穿行在这北国的山林之间。爬上前面的一道山梁,我向东看去,东边的山脊上断断续续有一些城墙。我对孙青说:“看见了吧!前面有段城墙,继续往前走,到那城墙上面休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我回头看看那个跟踪的护林员,他在下面的坡底往上面走来,他还没有放弃。孙青笑了笑说:“他回去没法交代!交代个鬼!一个护林员,不好好护林,抓我们干什么,啥玩意?”千难万难,我俩个上到山顶,坐在这段破烂不堪的旧城墙下歇歇。回头看看那个家伙已经没了踪影。甩掉这么个尾巴,我俩心里顿觉安宁,这回我们可以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站在一颗松树下面,我看了看离我不远的一处倒塌的城墙,有一个烽火台好像还没有全部倒塌,我抬腿信步走了过去。
来到这个古老的烽火台跟前,我捡起一根小木棍拿在手里,拨拨眼前的小草,怕有小蛇踩在脚下,当我从倒塌了半边的烽火台向里面望去,看见在这烽火台里面的墙根下有一株松柏歪歪扭扭地长在那里,给我的直接感受是它遒劲苍茫,坚硬不屈,努力向命运挣扎着。
不知道它活了几百年,它的身躯还是酒杯那么粗细,长了不到一米高。头顶那半拉砖房顶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倒塌下来,轧烂它或彻底把它埋葬。它瘦弱的身躯扎根在倒塌的残垣破砖间,那些瓦砾间并没有些许土壤。天上的太阳让墙壁挡住,一天之中绝对见不了多少阳光,它处的环境就是瓢泼大雨来了,也休想得到一点滋润。
伸出的枝条瘦骨嶙峋的带着它的主身茫然、执着地不知要伸向哪里。说黄不黄、说绿不绿的叶子焉哩吧叽挂在枝上,也不知道它挣扎着活了多少年。不知是同情它还是肚中的苦水翻了上来,我面对它给它跪了下来嚎啕大哭。对它嘶喊着我何止不是如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