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布屈望着藏军谷城头,下达暂缓攻城的命令,身边的韩颉硲还带着酒气,低着头,不敢做声,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完全消退呢。
城头之上。
“老二,你说银面会不会是小雪?”虎狂风冷不丁的问。
“不知道。不过韩布屈一定知道,而且,”虎御风的嘴边挂出一丝笑意,“他不想这件事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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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珠,横向拍打在虎和风的脸上。温度在大雨倾盆中迅速下降,有时他都怀疑,下一个抽在脸上的可能就是冰雹了。他用脚夹紧马的两肋,用力往下拽了一下斗笠,这是贺小五在出门前,强烈要求他们带上的物品之一。好在贺小五跟着来了,虎和风一路上不知发出过多少次这样的感慨。
没有贺小五,他们现在可能还滞留在赤水河边,望着浮桥束手无策。上次虎和风所见的那座繁华拥堵的浮桥,现如今孤零零的横跨在河的两岸,河两岸的军士们日夜巡逻,不允许任何人过桥,为此,他们还特意将桥中间的一截桥板拆卸,只剩下用铁链连接的小船。原本停靠在码头上的大小船只,都消失不见。
贺小五告诉他,虎门五关丢失,河对岸只剩下一座军寨,如有风吹草动,军寨中的军士就会渡过浮桥,将桥烧毁,河面上的大小船只都已经被集中看管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贺小五带着他们沿着河向上游走,“决不能让敌人过河。”他时不时提醒道。
“那我们怎么过河啊?”虎和风望向河对岸远处的皑皑雪山,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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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保你能过河。”
他们在上游的一处河湾,见到了船只。“还好,老林头没有离开。” 虎和风听到贺小五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自言自语。沿河走了整整一天,所经过的村庄,全都空无一人,连贺小五也开始怀疑,最最上游的这个河湾是否也像其他地方一样将渔船藏了起来,全家老小躲进深山之中。
“你们要进山?” 林老汉惊讶的问道。将近七十岁的年纪,风霜将他头发和胡子染成了白色。干瘦的身材,黝黑的皮肤。眼睛中充满浑浊的黄色絮状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四人。“最近山中不太平。前不久有人进山采山货,遇到了狼群,二十几个人只逃回来五个。”他这样拒绝道。
不过看在虎和风递给他五个金饷的份上,老林头答应送他们去往赤水河的上游。“你们说说看,今年这是怎么了,二三十年没起的兵灾,今年突然起了,山中平平安安这么多年,现在也满是吃人的猛兽,天上的红火云也变了越来越大。看的人心直发慌。今年到底是怎么了。” 林老汉一边解着他那艘渔船上的缆绳,嘴里不停的唠叨。
虎和风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已经染红了大半边天的星云。这时贺小五牵着马匹小心翼翼的登上船,告诉他从这里坐船向上,至少比走山路快上五天。
看来雨水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上岸后不久,暴雨倾盆欢迎他们的到来,“进了山就好了。”小五安慰道。转而山中的天气就像情绪不定的孩子,时晴时雨。贺小五一人赶在队伍的最前面。此时狂风夹杂着暴雨,峡谷中的小路异常难行,融化的冰水和落下的雨水将这里变成了浑浊的溪流。
虎和风转过脸,让雨水暂时不再抽打他的脸庞,身后熊天宝戴着斗笠,无精打采的在战马上摇晃。走在虎和风前面的柳清荷,不时回头提醒他注意安全。雨水打湿了她的脸,斗笠下几缕乌黑的头发贴在她的前额和两鬓,明亮而倔强的眼睛半眯着,抵挡风雨的袭扰。“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虎和风大声说道。
“快跑。”是贺小五的声音。紧接着轰隆声从前方传来。柳清荷反应最快,“是山洪。”她一边大声招呼,一边拨转马头,虎和风呆呆看见贺小五的战马狂奔而来,他的身后咆哮的泥水夹杂着树木以及沙石块汹涌而下。转瞬间,连人带马卷入洪流中。
柳清荷也顾不上那么多,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虎和风的身上,大声喊道,“跟我跑。”身上的疼痛让虎和风反应过来,跟在柳清荷的身后,熊天宝早就没有无精打采的模样,埋着头,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冷静,冷静。柳清荷提醒自己。想起来了,在刚才来的路上,曾见过一块巨大的落石悬挂在路的上方,就在前面拐弯的地方。她忙伸手取出飞爪绳索,右前方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映入眼帘,她用力向上扔去,飞爪撞击岩石,反弹了回来。快。柳清荷的战马发出嘶鸣,她感觉到身体开始倾斜,手中的飞爪再次甩出。眼前一黑,洪水没过她的头顶,她忙用手臂划动,一个物体撞在她的腰上,她隐约能感觉到是马头,忙用力抱住战马的脖子。扭曲的树根翻滚着撞在战马的臀部,战马连带着她沉入水底。
挂在手腕上的绳索一紧,一股极大的力量,将柳清荷从战马的身下摆脱出来。带着黄泥的脑袋冒出水面。“往上爬,快。”虎和风在喊。柳清荷忙用另一只手抓住绳子,用力向上,将身体脱离水面。
“小宝,不要乱动。”虎和风大声吼叫。柳清荷将脸上的泥水甩开,这才看清楚,虎和风趴在那块突出的岩石上,一手握住深深插入岩石的丈天尺,另一只手握住飞爪的绳索,飞爪的另一端,正抓着熊天宝后背的皮甲上,将他提在半空。而她的飞爪绳索缠在丈天尺的手柄上,被虎和风紧紧握在手中。她最先爬上巨石,然后协助虎和风将熊天宝小心翼翼的拽了上来。
等浑身湿漉漉的熊天宝一屁股坐在岩石上,望着湍急的洪流,大哭道:“我看见小五哥被洪水冲走了。”